云绾月好奇的探过头去,却见那墙上隐隐有一女子的画像。
经过长年风吹雨打,已经看不出画的本来面目。
只依稀能看出,是个女子。
而且,那人的画术还有些幼稚。
云绾月正猜测画上这人是谁,却觉得身边的夜九玄暖的像个火炉,她不由自主的往他身边靠了靠。
暗想,行军打仗之人的体魄果然强健。
就连体温也高于女子。
正这么想着,却又觉得有些不对。
体温再高,也不可能透过衣服散发出来。
除非,云绾月心头一惊,急忙看向夜九玄,果然看到他脸颊红的像一团火。
他竟然高烧了。
他哪是在看什么壁画,分明是烧的迷糊没有力气了。
“九爷。”云绾月惊呼一声,下意识就去摸夜九玄的额头,却发现他的体温烫的吓人:“我们要赶快离开这里。”
云绾月想要喊开阳进来帮忙,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拦住了。
“不要声张。”夜九玄的声音有些嘶哑,他的嘴唇干的厉害,还有些血丝渗出。
云绾月不解的看着他:“为什么”
“本王今晚哪里也不会去,只想呆在这里。”夜九玄低低咳了一声,又道:“因为,今晚是我母妃的生辰。”
云绾月一下子怔住了,她看着虚弱的夜九玄一时间五味杂陈,他把自己一个人关在这空荡荡的大殿里,竟是为了要守着他的母妃。
她伸出去的手便僵在了空中,云绾月不再坚持把夜九玄拖走了。
凭她的医术,一个小小的伤寒不在话下。
从介子空间取出退烧药,云绾月用手托着递到了夜九玄的面前:“把这药吃下去吧,退热的。”
夜九玄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把药放入了口中咽了下去。
云绾月还想着给他取些水,看他这利索劲儿倒省事了。
“这屋内的灯,是我放的。”半响,夜九玄的声音在空荡荡的大殿内响起,苍凉而空幽。
眼前的他仿佛孱弱的像个快要病入膏肓的人,他所有的精神和体力全都被抽走了,只剩下一具麻木的躯壳。
云绾月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关于芸皇贵妃的,于是也在他身边安静的坐了下来。
当一个认真的倾听者。
“我的母妃是一个喜欢安静的人,她不喜奢华,就连殿内的烛火都要节俭,父皇常赞她识大体懂进退,对她宠爱有佳,我十二岁前的日子过的快乐又幸福,那时的我被母妃庇护在她的羽翼下,我无忧无虑的度过了十二年时光,可惜……”
说到这里,夜九玄又低低的咳了一声。
他不再说话了,映着烛火云绾月看到他眼里堆积起的晶莹,如同朝露一般清澈。
她的心莫名的一疼,想来芸皇贵妃,就死在了夜九玄十二岁那年。
一个皇子没有了母妃的庇护,他的结果可想而知。
夜九玄却没有说他十二岁之后的事,他讲的全是他母妃在的时候的事情。
他像是在缅怀,又像是在回忆。
他的开心他的快乐,毫不吝啬的分享给云绾月。
云绾月从他的话里感受着那些遥不可及的温暖,她的笑容浅浅的,淡淡的。
她近乎痴迷的听夜九玄讲他的过去,她的神情充满了向往。
夜九玄看了她一眼,却见她脸上的笑容有些寡淡,便问道:“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我”云绾月淡淡一笑,说的十分随意:“挨饿,挨打,挨骂,罚跪,这些都是家常便饭,现在我的小手指上,还有小时候留下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