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更直白一些,时家这些人就是再心急,他们也插手不到这样的事情里边去。
他们无能为力。
沈遇白就此不吭声了,同样听到这么一番话的人不由自主的把视线落在了糯宝的身上。
注意到家人眼中的担心,糯宝好笑道:“都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时闻墨不放心的把她捞到自己怀里抱着,沉沉道:“以后不许自己一个人去哪儿了,跟王长栓也不行。”
“是不行。”
时闻素看着她说:“你跟我们在一起,要是遇上什么事儿哥哥们还能帮你挡一挡,你自己一个人风险太大。”
哪怕是跟沈遇白一起也不行。
沈遇白对此不置可否,糯宝呼出一口气笑得漫不经心。
“其实也不用这么紧张,现在害怕的又不是我。”
“不过话说回来,你是不是知道渡厄的大概方位?”
糯宝抓起个小石头砸到沈遇白的脚边,说:“你和师父找了那么多年,不可能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吧?”
“知道一些但是不多。”
沈遇白的脸上笼起一层不可说的烦躁,闷着嗓子说:“坏事儿做多了怕遭天打雷劈,自然是无比看重自己的那条狗命。”
“他躲得很好,再加上有从你身上夺走的天道规避,很难抓住他的尾巴,只是去年在京都偶然发现过他的踪迹,还有一次是在望安。”
他说着戏谑地对着糯宝眨了眨眼:“不过你既然是恢复了,找他大约也就没那么难了,对吧?”
他们只能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糯宝不用。
渡厄从她身上抢走的那一缕天道机缘相当于是一块滚烫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肉,既咽不下去,又舍不得吐出来。
可天道赐福有不可破的定律,旁人就是抢夺成功了,也不可能融为一体,糯宝能察觉到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的气息,这一点是除了她以外的任何人都做不到的。
糯宝没否认在,不过语气听起来还是很遗憾:“你觉得他会大咧咧的把东西摆在明面上等着我去找么?”
“沈遇白,他现在大概也是我们陌生的样子,我找起来也是很难的。”
“那你记得在我还没化作飞烟的时候找到。”
沈遇白对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十分淡然,说起自己的生死没半点动容之色,仔细听的话甚至会发现字里行间还掺杂着一丢丢来历不明的笑意。
“如果我烟消云散了,就算是找到了你也只能自己上了。”
“趁我还在的时候找吧,我再最后帮你一次。”
本来想插话的时家兄弟几人闻声沉默,糯宝的脸色瞧着却还挺镇定。
起码没了之前针锋相对的紧绷和崩溃。
她哦了一声说:“你就不能努努力再多活一段时间么?”
沈遇白摇头叹息:“只怕是艰难。”
“我现在这情况你心里清楚,最多还可撑三个月。”
他竖起三根手指说:“三个月,这三个月里你可以尽情挨打惹祸,反正疼的也不会是你,但是三个月后的话,建议你低调做人小心做事儿,再挨打可就是要疼的了。”
他说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头戳了戳时闻宣的胳膊,笑道:“你愿意替她挨打吗?”
“你要是愿意的话,我死之前可以在你身上落同样的符阵,这样……”
“沈遇白,你差不多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