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闻墨忍着笑把撒娇的小家伙抱起来,她二嫂还赶紧从车里递出来了一把伞。
“糯宝皮肤娇嫩,只怕是顶不住这么大的日头,你把这个撑上给她挡一挡。”
糯宝双手抱着伞笑弯了眼:“二嫂真好!”
王雅穗失笑打趣:“给你把伞就是对你好了?那要是把你要的布旺财做好了,你岂不是要把我夸到天上去?”
糯宝满眼骄傲地昂起了小脖子,认真道:“二嫂嫂就是很好啊!比二哥哥都厉害呢!”
“二哥哥都不会做小老虎,他也不会做布旺财!”
“哎呦,这不是你夸我做饭好吃的时候了。”
时闻墨要笑不笑地捏了她的小鼻子一下,故作生气道:“这么会哄人,那晚饭换你二嫂嫂给你做好不好?”
糯宝抱着他的胳膊想了想,一脸认真地摇头:“不要。”
时闻墨挑眉取笑:“刚才不是说你二嫂嫂最厉害么?怎么现在又不要了?”
“娘说的,热天做饭很累啊。”
糯宝理直气壮地说:“灶边那么热,当然不能让二嫂嫂去,二哥哥去吧。”
本来以为自己扳回一城的时闻墨彻底陷入沉默。
糯宝状似挣扎了一会儿,忍辱负重地说:“我可以帮忙的。”
“二哥哥你别怕,糯宝帮你!”
“你啊?”
“你可拉倒吧。”
时闻墨哭笑不得地敲了她的脑袋一下,把撑开遮阳的伞直接盖住她的小身板,戏谑道:“还没灶台高呢,你不帮倒忙我就已经很满意了。”
糯宝不满地哼哼出声,惹得看了半天热闹的王雅穗失声而笑。
出村随着丈夫一家一起前往一个未知地时,她满心满眼都是不敢对人言的恐慌,生怕自己上不得台面,生怕自己遭了厌弃。
可什么都没有。
公婆兄弟和善如旧,丈夫依旧体贴温柔,就连最小的糯宝也时时刻刻软话哄着自己开心,生怕自己会有半点不如意。
有这样的家人撑着,去的是何处又有什么要紧?
她触到时闻墨含笑的眸子无声羞红了脸,忍着羞怯退回了车厢里。
时闻墨低头,就看到了糯宝不知什么时候从伞面下露出来的大眼睛。
糯宝用手捂着嘴,小声小声的在他耳边说:“呦呦呦,二哥哥心疼嫂嫂了。”
时闻墨没好气地戳她小耳朵:“小丫头,一天跟你三哥在一处就不知道学好。”
现在还学会取笑他了!
糯宝嘿嘿笑着把脑袋缩回去躲好,从伞面下露出的视线却依旧黏在戴洪峰的身上。
所有人都说,大舅舅稳重和善,是家中的顶梁柱,是二老引以为傲的子嗣,也是戴家来日名正言顺的管家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能干到无可挑剔的人身上,此刻却盘踞着另一个邪恶至阴冷的灵魂。
没有人看得见同一具躯壳下藏着的隐秘。
也无人听得见被镇压身体深处的无声挣扎。
要是他们晚来上一些时日,说不定还真让那些见不得人的玩意儿得逞了。
糯宝遮挡在伞面下的小脸逐渐染上被触怒的冷色。
这种阴邪手段都用到你姑奶奶的眼跟前了,那你这回就算是彻底碰上硬钉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