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三哥看在糯宝的份上,委委屈屈地忍了。
可耳房里不断传出的呼噜声实在扰人,他待了一会儿就牵着糯宝去了外头。
时野单手举起斧头,泄愤似的一下又一下的狠狠劈柴。
耳房里,莫二虎打了个手势,示意眼睛睁大的几个人继续弄出震天响的呼噜声,自己则是动作飞快的开始在屋里翻找。
时野不是不愿意拿银子借他吗?
那他就自己动手找!
莫二虎找了一圈一无所获,恼怒之下索性撕开了门帘被缝起来的卷边,扯出了里头挂着的辟邪串。
这种用红绳拴了一串铜钱,挂在门帘后的是家里养娃娃常见的做法,为的是驱邪求吉,保孩子康健。
一般人家也就是穿个三五个表个意思。
可戴红柳心疼糯宝,结结实实的拴了九十九个,为了不被人发现,还用针线缝在了门帘的卷缝里。
可到底是没能躲得过贼人的眼。
莫二虎把到手的一串铜钱塞进怀里,压低了声音说:“出去就往外走别搭话,傍晚了还能回来,记住了吗?”
只要赖着不走,那就有找到银子的机会!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
时野耳廓微动,放下斧头拧眉进屋。
莫二虎装作刚醒的样子,打着哈欠说:“时野哥,你起这么早啊?”
时野扫了屋内一眼,还没说话就被莫二虎揽住了肩膀。
“昨晚上兄弟几个不小心喝多了,没给你和嫂子添麻烦吧?早知道那酒这么上头,我们也就不喝这么多了。”
“你们几个都别睡了!赶紧起来跟我大哥道歉!”
早先醉得人事不省的几个人七嘴八舌的问好道谢,聒噪得时野不住皱眉。
可还不等他说话,莫二虎就喊着说:“弟兄们,走走走!”
“时野哥你忙着,我们就不给你添乱了!”
他的自觉得超乎想象,不等被赶就自己走了。
门外的大树下,糯宝抓着自己的小弹弓奇怪地眯起了眼。
这些人也会有自觉的时候?
时三哥砸了咂嘴,突然一惊一乍地蹦了起来:“走这么爽快,他该不会偷东西了吧?!”
他熟练的把糯宝往胳膊下一塞,冲进屋就看到时野盯着被扯开的门帘皱眉。
拴了求吉钱的红绳空荡荡的晃荡着一截,本该在那里的一串铜钱却早就没了踪影。
他懊恼地说:“我就知道那帮人的手脚不干净!”
“糯宝你跟爹待着,我这就去追!”
“站住。”
时野叫住了他,毫无波澜地说:“权当是打发叫花子了。”
丢点儿小东西就算了,可也只有这一次了。
时三哥不甘心地攥紧了拳头。
糯宝伸出小手牵住了他的手指头。
爹爹说的对,这种人没啥本事就会恶心人,为了一串铜钱追出去,闹起来糟心事儿更多。
倒不如咬牙忍了这个亏,再不让人进门就是了。
他们都想得挺好,觉得莫二虎偷了东西不会有脸再回来了。
可日头刚刚偏西,当了贼的莫二虎毫无心虚气短,带着自己的狐朋狗友满面红光地推开了院门。
“哎呦,嫂子赶集回来了?”
“时野哥,我把姑姑也一起叫来了,咱今晚上吃啥啊?”
正在给糯宝展示布料的戴红柳笑意瞬间僵住。
时野看到跟在莫二虎后头进来的老太太,暴起青筋的手又收了回来。
糯宝揪着布料的一角,难以置信地看着接连出现的老太太和时小姑,小脸逐渐扭曲。
这些臭不要脸的到底有完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