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忌、庆文在裴怀玉被赶出家门之后也一直跟着他、效忠他,期间几度与他共历生死,眼看着谢氏即将开国,正是他帮二人改头换面的大好时机,裴怀玉于是便想趁着这个机会给两人脱了奴籍。
尤其是庆忌,他曾两次被谢渊借过去当成武将用,以他那两次立下的战功,他完全可以在开国之后正式进入军营,混个三或四品的武官当当。
和他情况类似的还有李璟身边的长安,这位被借用的次数比庆忌还多,裴怀玉保守估计,觉得长安起码可以凭借过往功勋获封侯位。
庆忌、庆文闻言,忙单膝跪地感谢裴怀玉。
虽然他们确实为裴怀玉出生入死过不少回,可他们作为裴家的世仆,以这個世界的规矩和习惯来讲,他们就算为主家粉身碎骨其实也是理所当然、应该应分的。
别说裴家待他们不薄,就算裴家是那种让人无语的苛刻主家,他们同样也得为了对方手上的他们的卖身契,以及仍然生活在裴家的他们的亲戚家人而屈服。
裴怀玉愿意为了他们过往的付出帮他们脱籍,还是选在谢氏即将立国的这个当口,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二人简直恨不能抱着裴怀玉的腿,当场上演一出感激涕零。
他们这边一派主仆情深,被谢家军押下去分开审问的那些老嬷嬷、老太监、官家仆从,则是充分展示了一下他们和自己主子之间的塑料主仆情。
为了让自己少吃苦头,这些被主家舍弃的下人们,毫不犹豫把自己主家卖了一个一干二净。
他们的供述为谢家军提供了大量追踪线索不说,而且还帮谢家军彻底确定了小皇帝的皇帝身份。
看完带头审讯的年轻小将汇总过来的重要情报,裴怀玉立刻派人把这份情报送去了裴元江那边。
庆文问他,“公子打算如何处置那位大周末帝?”
按照常理来说,他们应该第一时间把那位大周末帝送回京城,可问题是,现在那位大周末帝的身体情况明显并不适合继续赶路。
为了他的健康着想,他们最好还是让他在这儿多歇个一天半天的,好歹也能多少帮他养回一些精气神儿。
裴怀玉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他犹豫一瞬,“我写封急信给主公,你们派一队轻骑帮我送回京城。”
庆文秒懂。
送信请示谢渊,一来一回起码也得一天一夜,有了这一天一夜,小皇帝的身体情况不说恢复如初,起码也可以勉强稳定下来。
而这一天一夜又不是裴怀玉自己做主拖延的,而是他为了请自家主公示下,不得已才耽搁掉的,属于“情有可原”的范畴。
朝中就算有人想要歪嘴编排他,“事事以主公的意愿为准”也不能作为他们攻讦裴怀玉的把柄所在。
既帮了脱去皇帝外衣之后,其实只是个无依无靠十岁小孩子的小皇帝,同时还没让自己沾染上任何不该沾染的是是非非,他家公子做事果然还是一如继往的滴水不漏。
这么想着,庆文立刻就去安排人手给谢渊送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