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半个医修也是医修,还是不要得罪得好。
于是明黛这下老实了许多。
她重新坐直了身子,恭恭敬敬地说:“我觉得我的灵力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劳烦谢长老帮我看看。”
谢岳:“……”
他也就随口一说,没想到明黛还真信了。
不过再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个化神期修士,帮忙检查一下灵脉丹田之类的还是没有问题的,要是明黛随便换个其他问题咨询,他估计就得露馅了。
“伸手。”
修为到了谢岳这个阶段,外人已经很难通过灵力的颜色来判断其灵根了。
甚至于明黛都还没有看清他是怎么出的手,一丝精纯的灵力已经顺着脉搏探入了她的经脉当中。
与此同时,谢岳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他冷嘲热讽地说:“老夫还当你是有了多大能耐,单枪匹马的就敢直接上去和心魔硬拼。结果还是这幅破破烂烂的样子——不,甚至更破!”
亏得他当初得知明黛受伤之后,还曾担心过她会不会因此一蹶不振。
现在看来,他完全是想多了。
“你有本事就接着造吧,早晚有一天连剑都拎不动。到时候活得连我这个糟老头子都不如。”
“……”
明黛这回没敢呛声,老老实实地听着。
没过多久,又听见老头问:“云港处那功德碑是怎么回事”
明黛怔住:“功德碑什么功德碑”
谢岳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地说:“就是刻着‘清北峰’的那个石碑。”
他刻意加重了“清北峰”这三个字的音。
但明黛的心思却全在“功德碑”几个字上。
那不过是她随手刻的校门啊,怎么突然就成了什么功德碑了
她哪来的功德——
明黛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您的意思是,我体内的金色灵力其实不是突然冒出来的金灵根或者其他什么的,而是功德”
谢岳:“不然你以为呢”
“就你这四处漏风的体质,恐怕是大罗金仙也救不回来。”
“灵力来源于大自然,所以才回到大自然中去。但功德不同,它属于你本人的,所以才能在你这经脉中留下来。”
至于这功德究竟来源于何处……
听着窗外朗朗的读书声,谢岳不用问,也猜到了答案。
他忍不住悠悠叹气道:“你这倒也算是歪打正着了,假以时日,或许能恢复实力也说不定——当然,老夫也就是随口一提,你也别抱太大期望。”
“不管怎么说,你这情况特殊,保险起见,暂时还是别往外宣扬的好。”
“多谢指点。”
明黛点头,神情难得正经。
有些话点到为止即可,说得太多了反而没意思。
谢岳见状也没再多言,收回了手,又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说起来,你们峰的弟子是不是还没和你提过当天的后续”
明黛摇头:“确实还没。”
她的记忆停留在战斗结束后、几个小萝卜头朝她跑来的那一瞬间,甚至连她是怎么回来的都不清楚。
不过话又说回来,好端端的,那天他怎么会突然想起往青山峰来
谢岳倒也不遮掩,大大方方地说:“你那珠心算的法子不错,老夫原本是想来找你商量,能不能把这法子在内务堂推广推广,没想到走到半路却发现了心魔的气息。”
“再后来察觉心魔已诛,老夫同孔小子便光顾着瞧那功德碑去了,倒是晚了一步。之后赶过去,正好碰见你那几个小徒弟驮着你往回走,所以老夫也就没插手,让他们把你驼回来了。”
明黛:……
怪不得她觉得浑身酸痛,搞了半天原来是颠的。
谢岳:“至于那两个弟子——沈子林屡次挑事、欺压同门,已经被挑了手筋、正式除名了。从此以后,除非他弃剑转行,否则再也没有修行的可能。”
“另外,他们家的赔款已经打到你账上抵债了,这会儿他估计正在家里跪着接受家法伺候吧。”
对于一个家族而言,要想培养出一个合格的剑修,绝对不是一件省钱的事。
家里好不容易出了个天赋不错,于是他们花了大价钱供他上学、筑基,结果最后却落得个劝退的下场,沈家家主怕是鼻子都能气歪。
“那董宏达呢”
“死了。”
“死了”明黛心头一紧,“我打死的”
不会找她赔钱吧她那可是正当防卫啊!
谢岳没好气道:“你恐怕还没那个能耐,能将一个金丹修士一招毙命。”
他解释道:“是他师父玄诚道君出关了。”
“那老东西脾气火爆,最见不得魔物,董宏达这一出心魔算是犯了他的大忌——不过你也别急着高兴。”
“那老家伙脑子有问题,保不齐会觉得他徒弟发疯与你有关,之后你要是碰上了,别怪我没提醒你绕道走。”
明黛:“放心,我连门都不会出的。”
谢岳:“那恐怕不行,三日后蓬莱阁会来访问,届时你作为你们青山峰的代表,必须出席。”
明黛真诚发问:“可以不去吗”
谢岳笑眯眯地说:“当然可以,你现在把清川那小子找回来,你就不用去了。”
明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