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皆是从附近森林回村的乡民,他们去森林的目的各不相同,有砍柴的、捕鱼的、打猎的,甚至还有两位护林员,他们的白色短袖上印着护林标志,号召人们合理利用森林资源,不可杀鸡取卵、禁泽而渔。
当然,吸引他注意的绝不是乡民的身份,而是他们的身影,是虚幻的。
“真是奇怪。”王文远一边小声嘀咕着,一边有意靠近这群乡民。
可还未等他走到乡民跟前,却见几个乡民露出一副警惕的神色,与此同时,他们的身影,几乎都要看不清楚了。
见状,他亦不好意思继续靠近了,被迫收回目光,朝前边快步走去。
等到离那群乡民足够远时,他方才鼓起勇气再次观察他们,循着他的视线,可以清晰地看到那群乡民们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正常,并有说有笑地向着各自家的庭院走去。
“怎么会这样”王文远略显疑惑地揉揉眼,然后快速追赶顾悦曦去了。
再来说顾悦曦这边,自打她进入村子,就莫名觉得这村子寻常之中透着诡异,究其原因,首先是村内的气温,要比村外低-摄氏度,再者就是月明明是阿萨姆的旱季,可村内的小路以及房顶上,却是湿漉漉的,好似刚下过雨一般。
“阿姨,这段时间,村子是否有降雨”她不打算把疑问埋于心底,故而大大方方地讲出来。
“雨呀,姑娘有所不知,阿萨姆雨季通常始于四月中旬,止于九月下旬,现在正是一年之中,最干旱的时候嘞。”其中一位老妇人没有犹豫,缓缓说着。
“那这村子,为何如此潮湿,莫非,因开凿泉眼或是引暗河水不成”顾悦曦沉默了一瞬,继续追问道。
她话音刚落,却见刚才那位老妇人露出一副惊讶的神色,好在另一个老妇人赶忙圆场:“姑娘说笑了,我们村子不过百十户人家,自古以来皆是兢兢业业,随遇而安,又怎能妄自为尊,砍伤地母神之筋脉”
见到妇女们稍显难堪的表情,她当即觉察到自己言语方面存在不妥,遂微微躬身,真挚道歉。
好在老妇人绝非鸡肠鼠肚之人,考虑到眼前这位俊俏的丫头来自远方,加之其态度诚恳,于是选择原谅了她。
不多时,一个手提木箱的男青年匆匆赶了来,想来必定是王文远了。
“可有发现”顾悦曦朝后边退了一步,同时压低声音,询问道。
“那些乡民,会隐身。”他丝毫不敢怠慢,把他之前的发现,和盘托出。
“知道了。”她毕竟已经见识过小女孩的隐身之术了,所以,她的第一反应远没有王文远的大。
“姑娘倒是沉得下心。”他喘了一口气,仍旧心神未定。
“没办法,碰到个不那么称职的队友,不逼自己一把,怎么行”顾悦曦不由得开起玩笑来,心说王文远虽然较普通人不同寻常了些,可距离“独当一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言极是,没有了绿叶的搭配,又怎能凸显出,琼花的美”他倒是知趣得很,顺势把顾悦曦的话稍加润色了一番。
“哼。”她故意沉着脸,可心里却如同吃了蜂蜜一般甜。
约莫一刻钟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老妇人的家,说实话,她们的家相隔不远,可以说是鸡犬之声相闻,彼此间的关系,也是赛过远亲,胜似姐妹。
“阿米尔,快给来自远方的客人,沏茶。”待他们走进靠街的那户老妇人家的时候,忽而听到一个憨厚且低沉的老人的声音。
“姑娘,可喜欢品茶”王文远一边扫视着庭院内的盆栽,一边好奇地询问道。
“谈不上喜欢,但这是主人家的心意,我们作为客人,还是要入乡随俗的。”顾悦曦轻轻推开屋门,并简单清理了下靴子上的泥土。
老妇人的宅子不大,虽有上下两层,但每层将将平方米,另外,屋内的摆设极多,以至于顾悦曦走得特别小心,生怕碰坏那些老物件。
客厅一侧的凉椅上,坐着一个七十岁上下的老人,他发须斑白,脸上布满了皱纹和黑斑,此刻,他手里拿着报纸,正津津有味地着上边的简讯。
“老爷爷,很荣幸,来您家做客。”顾悦曦不敢怠慢,连忙朝老人打招呼。
“尊贵的客人,请坐。”老人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甚至眼睛都不眨一下。
顾悦曦遂感到有些疑惑,不过亦不好意思开口,只得坐下,拿起玻璃杯,细细品茶。
“客人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老人话语很是平和,脸上的神情也没有一丝波动。
“我们是来自蒲甘的背包客,经由阿萨姆,前去孟加拉。”顾悦曦微微一笑,半真半假地说道。
“哦”老人稍稍一愣,那双浑浊的眼睛亦眨了两三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并稍显担忧地说:“客人可知晓近期阿萨姆的局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