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末世人形兵器30(2 / 2)

“你这么一说……”姚容垂下眼,细细回味,“好像是一般了点。”

鹿非瞬间不谦虚了:“你的味觉可能出问题了。”

姚容笑出声来,继续埋头吃粽子。

鹿非也跟着咬了一大口。

粽子馅是统一调好的,味道还真差不到哪去。

他三两下解决掉碗里的粽子,将碗筷放到了一边,伸手一勾,就轻松翻坐到双杠上,迎着落日余晖眺望前方。

粽叶的清香飘荡在空气中,絮语声与轻笑声此起彼伏。

军队在这里驻扎了这么久,今天是最热闹,也最具有人间烟火气的一天。

“队长,姚姨!”叶凝云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她两只手背在身后,纠结一会儿,还是鼓足勇气,搓着手道,“我……我想拜托基地帮联系我的家人,我想见见他们……现在才说出这个请求,是不是太晚了”

姚容眼眸微弯:“谁能拒绝一个可爱的女孩子的请求呢”

叶凝云捧着自己的脸,她只有十三四岁,眉眼里依旧带着几分未脱的稚气:“怎么连姚姨你都听说了……我就是开玩笑的。”

鹿非道:“基地会帮你联系的。你看这样行吗,我把这件事交给你来负责,你去统计一下,看看现在有多少人想联系家人,明天你直接把名单交给我。”

有十二个实验体的亲人做出的表率,越来越多实验体受到鼓舞,尝试去联系自己的亲人。

叶凝云积极推进这件事情,很快就在表格上登记了一大堆名字。

上交表格之前,她特意去找了时清越:“你真的不要找你妈吗”

时清越绷着脸:“别管我。”

“郑铭听到你半夜说梦话。你说你很想你妈。”

时清越恼怒:“他在胡说。”

“你再好好想想吧。”叶凝云没有再劝。

等到周围空无一人,时清越才颓然低下头,露出有些受伤的神情。

夏至那天,中央基地召开了一场换届会议。

端木副基地长凭借着这段时间的出色表现,力压其他几位候选人,成功当选中央基地长一职。

端木思在军队的地位也得到进一步提高,家族继承人位置已经非她莫属。

夏至过后,各基地陆续离开中央基地。

西南基地是最后一个走的。

来时只有两百多人,回去时队伍直接翻了一倍还多。

抵达西南基地那天,恰好是向日葵花期。

向日葵开遍漫山遍野,迎着他们回来的方向微微欠身,仿佛齐齐在说:欢迎回家。

叶凝云、郑铭他们全部趴在车窗边,瞪大眼睛望着这幅景致。

“就算是末世之前,我都没见过这么大片的向日葵海。”郑铭肯定道。

鹿非给他们介绍:“向日葵已经成为西南基地的象征了。”

“这就是我们未来住的地方吗。”叶凝云感慨。

是的。

他们住的研究所,就搭建在向日葵海的最深处。

闲暇时,他们可以畅游花海,可以在蓝天碧水下尽情奔跑。

而在向日葵海最深处等待他们的,除了新的住所,还有——

他们的亲人。

鹿非直接派人把他们的亲人接到了研究所,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看着叶凝云冲向父母的背影,郑铭露出羡慕之色,时清越则双手环臂,满脸事不关己地无所谓。

“时清越。”突然,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鹿非对他说,“跟我走一趟。”

经过这段时间的训练,服从命令已经成为了时清越下意识的行为。

他连问都没问,直接跟着鹿非走进初步搭建好的研究所里,最后停在了一间休息室的门前。

“要推开门看看吗”鹿非问。

时清越茫然地看着鹿非。

鹿非抬起手,学着姚容摸他头的动作,揉乱时清越的头发,像是可靠的兄长在劝慰别扭的弟弟:“自从你失踪之后,有个人一直在找你。你没有主动找她,她却自己联系上了中央研究所,询问你是否在遇难者名单里。”

那天晚上,叶凝云将表格交给他时,还把时清越说的梦话告诉他了。

时清越的心理状态,是所有实验体里最令人担忧的。

其他实验体在军队心理医生的开解下,或多或少都打开了心结,唯独时清越,一直陷在死循环里走不出来。

所以在得知时清越的妈妈居然联系过中央研究所后,鹿非辗转联系上了时清越的妈妈。

时清越的眼眶蓦地酸涩,下意识后退半步,喃喃自语:“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他刚出生不久,他爸妈就离婚了。

没过多久,他爸再婚,有了新的孩子。

可能是不服气,可能是陷入了魔怔,他妈妈没有再结婚,而是独自扶养他长大,给他最好的教育,让他上各种才艺班。

只要他表现得有一点不好,他妈妈就会歇斯底里,开始细数为了他,她到底放弃过多少东西。

好像她的人生过得如此糟糕,全部都是因为他的存在。

以至于很多时候,时清越都在想,是不是他不在了,她的人生就能变好了……

而现在,她就站在这扇门的后面。

时清越听见了低低的来自女人的啜泣声。

鹿非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并不要求你与她达成和解,但我还是做主把她接了过来,请她亲口告诉你一声——”

“她并没有因为你成为了实验体,就否定你存在的意义。你所预想的最坏局面,其实并没有发生。”

说完这番话,鹿非又拍了拍时清越的头,转身离开,将场地完全留给时清越母子。

鹿非没有关注后续,所以不知道这对母子最后有没有见面,见面的话又都聊了些什么,但第二天,时清越主动找到了鹿非,向鹿非道谢。

他和母亲并没有因此就重新变得亲密无间,但他眉眼间始终不化的压抑,终于因此消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