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元哲掀着帘,冲赵德勋叮嘱道“别忘了本王同你说的事。”
“记得的!”赵德勋自信笑了笑,又冲顾七摆了摆手“裴兄弟,一路保重啊!”
顾七探过身子,笑道“赵兄弟,照顾好自己!”
赵德勋挥起鞭子,马蹄疾驰。
就此分成两路。
一路相安无事,行进半月之余,抵达青州之时,已是落日黄昏。
“殿下!”
那粗犷的声音无比熟悉!
顾七掀开帘子,看到外面的人,笑道“戎将军!”
戎狄抬起头来,哈哈大笑“先生怎么也来了!”
“有事要办,便跟着来了。”
转头一看,元哲已起身下车。
自己也忙走了下来。
门口的两个石狮子,在昏暗环境下,显得更庄严肃穆。
两个持械的兵,守在两扇大门前。
丫鬟提着昏黄的灯,弯着腰恭敬站在众人跟前。
后面马车有人下来,戎狄眯着眼辨清来人,又笑了起来“晏大夫也来了!”
晏楚荣依旧清冷模样,走近时淡淡一笑“戎将军。”
“这位是?”
“戎将军,小的谢泠,洐州人,此次来青州,是投靠您的。”
谢若泠朝戎狄抱拳行礼。
“进去吧。”
元哲说完,便跨步进了将军府。
边疆之地,食物最为珍贵。
况戎狄不喜铺张,晚宴准备得简简单单。
几个人围在一桌,觥筹交错,说说笑笑。
“殿下,这一路可还太平啊?”
元哲点了点头,放下酒盏道“想来这里,也过了段平静日子。”
“没错,”戎狄拿起酒壶,为元哲斟满“想来是春耕的缘故?虽有骚扰,却不成气候,也没有出现什么大事情。”
“风平浪静,才更应警惕。”
戎狄点了点头“殿下说的是。”
顾七竖耳听着,时不时同晏楚荣交换眼神。
谢若泠踉跄起身,打了个酒嗝“戎将军!”
只见她身体摇摇晃晃,红晕在颧骨处点缀着白净的脸。
戎狄笑道“谢公子这白白净净的模样,一看便是个奶娃娃。殿下,您怎会带他过来?”
元哲看着谢若泠,眉头微拧“谢泠,坐下!”
“遵嗝!遵命!”
哪怕醉了酒,也记得元哲说过的约法三章。
她乖乖坐下,却实在支撑不住,趴了下来。
晏楚荣起身,朝元哲浅鞠一躬“不然,草民带她去休息。”
“嗯。”
晏楚荣架起谢若泠的胳膊,在丫鬟的带领下朝厢房走去。
元哲抬了抬手,戎狄示意,高声道“你们先出去,无召不要前来。”
旁边伺候的丫鬟浅行一礼,陆续出了正厅。
四下再无旁人,只剩元哲、顾七和戎狄。
“谢泠,本叫谢若泠,是洐州州牧谢淮的女儿。”
“什么?!”
戎狄惊讶张着嘴,眼中透着不解“殿下,您带她来这做什么?若有个好歹,可怎么跟谢淮交代?”
元哲夹了口菜,嚼了嚼细细咽下,缓缓道“这女子一身武艺,想到青州从军。她女扮男装的事,不要扯出来。更名谢泠,做你的兵。”
烈酒入喉,戎狄只觉心里烧得慌,长叹口气“臣佩服她,定会妥善照顾。”
顾七在旁不言语,只默默夹菜。
看着顾七消瘦的脸庞,戎狄皱了皱眉“先生好像又瘦了。”
元哲转头看向顾七,不由得愁容满面。
顾七憨笑两声道“戎将军,倒是更壮实些。”
戎狄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又细细打量着顾七“若不是殿下说谢泠是女子,我还当她是个奶娃娃。现在看来,这谢小姐,相貌跟先生比起来,可逊色多了。若你是个女子”
“戎将军,您醉了。”
顾七恐元哲察觉什么,忙断了他的话。
见顾七冷脸,戎狄自知失言,打了打嘴“我不是有意冒犯,先生别见怪。”
元哲见气氛尴尬,干咳一声“说正事吧。”
戎狄酒气下去三分,如小鸡啄米般点起头来。
“裴启桓,你来讲。”
顾七放下手中筷子,擦了擦嘴,面容严肃“此次前来青州,为的是一个案子。”
“什么案子?”
“拐卖女子的案。”
戎狄神情严峻,细细听着。
“荼州刺史冯睿,自十五年前开始拐卖荼州女子,据他所述,这十五年来,每隔两三年便会运送一批,人数不等。运送至青州红袖楼。”
“红袖楼?那不是”
戎狄看向元哲,见他闭眼叹了口气。
“对,红袖楼。据说这背后的靠山,是宫中贵妃?”
元哲睁眼,缓缓道“这红袖楼的东家,是宫中惠妃亲弟。”
“管他是谁?做了此等下作之事,明日我便抓了来!”
戎狄容不下这种腌臜之事,听后只觉气血翻涌,恨不得马上提刀上马,将红袖楼抄了作罢!
元哲瞪了他一眼,这戎狄,始终是太过冲动!
“戎将军一身正气,自是看不惯这等污糟事。只怕是牵扯宫中,事情更为复杂。”
听完顾七的话,戎狄沉默一番。
尔后摇了摇头“我还是不懂。”
“你不必懂了。”元哲喝了口酒,拍了拍戎狄的肩“若要你懂,怕是得解释三天三夜。”
戎狄“嘿嘿”一笑“殿下又取笑臣了。”
说罢给元哲斟满酒,拿起自己的酒盏,敬了一番。
“话说,红袖楼在哪?是酒楼吗?”
“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