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么会。”顾七尴尬地笑了笑,不知该说些什么。
“裴启桓。”
“嗯?”
喉头滚动,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
整个屋子充斥着淡淡药香,是他贪恋的味道。
这床上之人,似有万种风情,正痴痴望着自己
元哲越发口干舌燥,心跳怦怦跳个不停,不一会便沁出汗来。
“殿下?”顾七见他额上沁汗,脸颊泛红,还以为他害了病,忙探过去摸了摸额头“坏了,有些烧。”
元哲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直盯着那软唇
“我”元哲双手扒住床边,欲起身凑过去。
“堂堂镇国亲王,竟被男子迷得神魂颠倒!澜国要亡,澜国要亡啊哈哈哈”
冯睿的话犹如利刃,直插进胸膛。
只觉内里疼得厉害,呼吸困难。
“嘭!”眼前一黑,整个身子倒了下去。
“殿下!”
“殿下!殿下!”
耳畔似有急切切的呼唤声,元哲缓缓睁眼。
恍惚中,见顾七蹲在床边,声声喊着自己。
他抓住覆上额头的手,干裂的唇发出低沉嘶哑声“本王魔怔了,竟对你动了这种心思”
“徐徐太医,这是怎么回事啊?”
徐硕蹲在床边,转过头看着赵德勋“我我也不知道。”
想抽出手来,却被元哲攥得更紧!
“许是”徐硕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将自己的手抻了出来“许是烧糊涂了。”
起身拧干冷帕,刚要上前,却住了脚。
“不然,你去吧。”徐硕将冷帕递给赵德勋。
赵德勋面露难色,用剑柄推开了徐硕的手。
场面登时尴尬起来,元哲躺在踏上,觉得喉咙灼烧,不停喊着“水水”
“我去倒水!”
赵德勋火速跑开。
徐硕稳了稳慌乱,似赴死般,凑了上去。
赵德勋拿起茶壶倒了些淡茶出来,朝床上元哲望了一眼。
他摸了摸怀中的奏折,皱了皱眉。
“好了没有?”
听到徐硕一声唤,赵德勋忙将茶盏端过去。
徐硕慢慢将元哲扶起,一手接过茶盏,缓缓喂了下去。
本是正常不过的诊治,在赵德勋眼中,多了层暧昧的味道。
他长叹口气,发起愁来。
“徐太医,你是不是喜欢殿下?”
徐硕被他的话吓了一跳,险些端不稳茶盏“赵将军,你说的什么话?”
赵德勋挂起看穿一切的表情,眉头紧锁“徐太医,殿下他,他不能喜欢你,你知道吧?”
“我看你也魔怔了。”徐硕将元哲缓缓放下,冷着脸收拾东西。
见徐硕要走,赵德勋忙上前拉住“你不在这守着?”
徐硕瞪着他,用力抽出胳膊“喊晏大夫来。”
“你别闹了,晏大夫那边得看着裴兄弟。”
徐硕并未回应,气得胸口起伏得厉害。
赵德勋自知话多,抓过徐硕的手,又急忙松开,结巴道“徐太医,怪我贫嘴。您别生气,殿下还发着烧,得有人照看不是?”
“行了,”徐硕拧了拧眉,朝赵德勋挥了挥手“你且回去吧,晚上我守着。”
夜半
听到吹吹打打的声音,自己被众人簇拥着进了房。
床上静坐着一个人,身着喜服,盖着大红盖头。
他打了个酒嗝,踉跄走了过去。
掀起盖头,见到低眉娇羞的小娘子。
周围安静下来,他弯下腰,细细端详着。
白嫩的肌肤,青丝乌眉,高挺鼻梁。
一双明眸含着似水柔情,红唇轻吐出两个字“官人。”
周围忽然充满了人,指着他哈哈大笑!
“看吧!我就说他喜欢男人!”
“哈哈哈,堂堂镇国亲王,竟真如传说中,有断袖之癖!”
“我没有!”他慌张看着周围的人,用力辩驳着“我不是!”
“官人。”
床上的人缓缓起身,凑了上来。
所有的声音悉数湮灭,脑海中只剩下顾七精致的脸
元哲睁开眼。
屋内烛火亮着,徐硕坐在床边矮凳上,打着瞌睡。
他抬手将额上冷帕拿下来,长叹口气。
徐硕迷糊点头,将自己惊醒。
见元哲醒来,忙凑上前去,摸了摸额头“呼,烧退了。”
“徐硕,我好像病了。”
“殿下,不过是有些风寒发热,并非什么大病。”
“不是。”元哲望着顶上的帐子,惆怅起来。
“殿下,似有心事啊?”
不知为何,听到徐说的话,元哲眼角落下滴泪来“这心病,怕是过不去了。”
“别多想了,”徐硕掖了掖被子,轻声道“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早些休息吧。”
说罢,起身将烛台端到外面。
里面顿时黑了下来。
元哲依旧睁着眼,望着帐顶,再不能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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