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校尉,你笑什么?”
面对秦羽的发笑,赵阔眼睛眯了一下,感觉秦羽这笑是对着他刚才所说的话,而展露出来的。
“太子殿下,末将笑,是因为殿下这种结论实在是过于迂腐!”
赵阔脸色微变,却耐着性子问道:“如何说?”
“殿下,末将不觉得殿下说出最终那个数目来有什么问题,只是殿下为何要想着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银子来呢?”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果连最基本的粮草都保证不了,谁还能做事?”赵阔有些许不悦,也就是秦羽没有接触过朝廷管理之事,不然就以秦羽这种询问,必然得不到什么好话!
秦羽见赵阔一直在坚持,他心中的笑意更加壮大起来。
“殿下说的没错,确实是需要保障粮草的问题,但依末将所见,也并非就得一开始就把所有的粮草都齐备好吧?”
“不齐备好,如何能行动?若是让人知晓粮草不足,放在军中,定然发生哗变!”赵阔据理力争的说道,同时也微微摇头。
赵阔的态度,如此坚决,秦羽便知赵阔不能理解他说的话,心中只能感慨古人的思维与他的思维,还是存在不小的差距的!
“殿下,末将便直说了吧!让朝廷一次性拿出两百多万两银子,朝廷虽说能拿的出,却因为种种情况不能拿,对吧?”
赵阔点点头,表示事实就是如此。
“那末将想知道,若是让朝廷半个月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朝廷能够拿的出来吗?”
赵阔简单思索一下,便点头道:“如果这是这个数目,朝廷国库当中自然能够拿的出来。”
不等秦羽开口,赵阔却又继续说道:“即便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面对河南府一府之灾民,也只相当于杯水车薪罢了!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殿下,此话差矣!”
秦羽的否定,让赵阔眼神盯住秦羽,他倒想听听秦羽要如何说。
“五十万两银子,按照殿下的说法,是能够按照末将提出的策略,让河南府的灾民能够做活半月之久,是不是这样?”
赵阔点了下头,心中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既然能够让河南府的灾民能够干活半月之久,为何不让他们去做事,自己养活自己呢?国库里的银子是花出去了,可朝廷还在运转,各地州府的银子,也是在往国库里补充的,即便半月收不上来五十万两银子,却也不见得能够差多少,两者都在轮转,朝廷国库有时间缓冲,灾民有活干,有银子赚,能自己养活自己和家人,这事为何做不得?”
“可是”赵阔感觉秦羽说的不错,却又感觉好像哪里不对。
秦羽笑着打断赵阔的疑惑,道:“殿下,咱们最为简单的算下账,便清楚了!朝廷能够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这是不动摇国库的底线!假设国库里有一百五十万两银子,但是需要储备一百万两银子以备不时之需。那咱们从国库中拿出来五十万两银子,对于国库而言,并不会有什么影响,是这个说法吧?”
赵阔认真的点了下头。
“既然不影响,那咱们接着往后算!五十万两银子,能够保证河南府的灾民干活半个月,这点也没错吧?”
赵阔继续点头。
“半个月的时间,各地州府也能向朝廷上缴税银吧?即便不是半月一缴,如今这情况,朝廷也能下令,让其上缴吧?咱们不多算,半个月时间,各地州府能够上缴的税银,能有三十万吧?”
“三十万税银入国库,国库里头的储量便有一百三十万,到时再让国库拿出五十万两银子来,即便国库亏空了二十万两,对于朝廷来说,也不算上太大的变故吧?”
赵阔思考了一下,不禁摇起头来,二十万两银子,看着口子有点大,但落到整个后秦,真要想填补这个窟窿,也不是太难的事情。
“既然这事,太子殿下觉得没有问题,那咱们就可以算一下了!在保证国库稳定的前提下,朝廷拿出一百万两银子,赈济灾民为期一月,其实真正会有问题的只有那二十万两银子的事情!”
“按照太子殿下的估算,末将所说之事,至少需要二月,末将再给它加长一月期限,算它是三个月!在保证国库稳定的情况下,真正需要堵的窟窿,只有一百万两银子!”
“银子是实打实的花出去了,窟窿比起太子殿下所设想的两百多万两银子,却要少一半,灾民能够干活赚钱的时间,却多出一月!这种事情为何做不得?”
赵阔现在脑子有点乱,秦羽跟他说的这些东西,完全打破了他以前所知的情形。
“当然!太子殿下要是还有顾虑的话,末将觉得还有一点可行!那便是将那些做工的灾民工钱扣减一些,保证他们的粮食供应便可!”
“如今能够让他们有尊严的活着,又能有点小钱给他们,对于他们来说,便是天大的恩赐了!以这般条件,任谁都会抢着去干,现在最不缺的便是劳力!”
“这样算下来,便能节省下来一部分银子!”
赵阔倒吸一口凉气,他现在当真无法将秦羽与当日说出‘民以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秦羽重合在一起。
明明他所有的策略都是在替灾民说话,到这里却变的像那种酷吏,不顾灾民死活!
“秦校尉,为何说出如此残酷的话来?灾民本是不易,怎能克扣其工钱?”
秦羽感觉有些好笑,这话,怎么能从一位储君口中说出来呢?
是不是有点太妇人之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