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月一跃而下,缩头缩尾探查了一会儿,还好没惊动那些侍卫。她拨了拨额边的碎发,双手叉腰,神气的很:“哼,想关住我,做梦去吧。月初妹妹,我来了。”
她养病这几日,虽说有个陆长风天天在她跟前晃悠,但她这人贪心啊。时常想着如果柳月初与陆长风一块站她面前,那该多养眼啊。这念头愈演愈烈,加上子修又关着她,他人不让做什么她就偏要做,今天就非要去和柳月初见上一面不可。
不过好像柳月初家怎么去,她不记得了,为什么城里白天的路和晚上的路不一样,是不是被人布什么阵了。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个台子前,台子两边插着官府的棋子,中央放了一个木桩。一个妇人站在台下哭泣,蛮月走过去:“那个,你知道柳府怎么走吗?”
那妇人一张脸肿胀,带着哭腔说:“你看得见我?”蛮月往她脚下一瞄,没脚没影子,合着是只鬼,“你不是人啊,少废话,告诉我柳府怎么走。”
“你不怕我?”
她切了一声,“我伯父葫芦里关了不知多少只妖魔鬼怪,比你丑的多了去了,别磨磨唧唧的,姑奶奶忙着呢。”
妇人扑通一声跪下,拿着手绢捂住半张脸就呜呜地哭了起来,边哭还边抱怨:“我也、也不知道怎么走,您不要生气,我、我夫君的仇还没报呢,我是被冤枉的”
蛮月脖子一梗,愣了。她往常见过的鬼何其凶恶,哪有这般没出息的,她走过去,叫她:“你起来,你怎么这么窝囊,被人吓一吓就跪下了。你是只鬼,比这些凡夫俗子强多了。做鬼就应该有做鬼的气势,做事凶一点,就应该指着我的鼻子让我滚,不然就吃了我,懂吗?”
妇人抬起通红的眼,小声嗫喏:“我、我不敢”
“算了算了,蠢鬼,问你也没用。”她扭头便走,没想到那妇人一把抱住她的腿,鼻涕眼泪全糊她夜行衣上了。这也太恶心了,夜行衣要不得了,等下就给它扔了,改天叫桃木多买几套。
“姑娘是多年来第一个能看见我的,我是被冤枉的,求姑娘帮帮我。”她道。
蛮月扯了扯被她拉得死紧的衣服,有些急了,夜里是有巡城卫兵的,等下被抓住了报到陆长风那儿去就更说不清了,“又不是我冤枉的你,关我什么事,你是不是有病啊,撒手。”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陆长风带了一队卫兵走来,她只觉得下摆一轻,那女鬼先跑了。她一解脱,抬腿就要溜,却被陆长风叫住了:“小郡主,大晚上是要去哪啊?”
她听司命说过,人得了梦游症,睡着的时候是会到处跑的。她揉揉眼,就看看能不能蒙混过关了:“陆长风,我怎么在这儿啊,我可能睡着了,梦游来着。”
“是吗,看来明日要让青龙前辈过来开几剂猛药了。”
现在一听到药,蛮月就会想到青龙让她喝的那几剂“猛药”,实在是令人作呕。反正已经被抓了,干脆就将计划进行到底,“陆长风,你知道柳府怎么走吗,我想见月初妹妹。”
陆长风面无表情,“原来小郡主大晚上出驿馆是为了去见她啊。”蛮月莫名有一种自己是负心汉的感觉,她心虚地点点头,却在地上看到了一个铁片,不会是刚刚那女鬼留下来的吧。
她捡起来,“这是什么?”
陆长风接过来细细端详,“这好像是嵌在盔甲上的”他微微出神,蛮月见他眼珠子盯着一处,一动也不动,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陆长风,你怎么了?”
“无事,让小郡主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