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她怎么觉得有人在偷窥她?
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墙角之后,的确有人在观察她,只不过从她这个角度看过去,根本看不见寒君袂与萧煜。
两个人的胃容积有限,吃完还剩许多,沈长离便都打包带回家了,准备下顿热热再吃。
只是还没等到下顿,这些饭菜全被夏枯一巴掌打撒了。
守羽看着那些饭菜,很是心疼,下意识去捡,夏枯的绣花鞋就狠狠地踩在了上面,眼神恶毒。
“三妹妹真是好雅兴,叫姐姐好等。”
身着十二破留仙长裙的女子从门帘后绕出来,姣好的面容上,挂着一丝冷笑。
沈长离猜测,这是原主的大姐,沈玉兰,此番前来,想也不必想就知是来为沈夫人和沈玉柔讨回公道的。
原主两个月前回国公府时,沈玉兰刚好回锦州省亲,算起来,这还是她们第一次见面。
沈长离不喜欢一开始就给别人留下不浓不淡的印象,印象嘛,就是要让人深刻。
于是她露出一个笑来,不遗余力地看回去:
“大姐姐好呀,但大姐姐身边的丫鬟不好,为了维护咱们姐妹之间的感情,妹妹就代劳帮姐姐教训教训夏枯。”
说完,沈长离就一巴掌抽了下去。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芷萱院。
“你做什么!我的丫鬟,还轮不到你教训吧?”沈玉兰上前一步。
沈长离依旧笑着,也上前一步,“是吗?”
刷的一下,沈长离又猝不及防甩过去一巴掌。
“你!”沈玉兰气的咬牙,可从出生就被三从四德框住的她,根本骂不出半个脏字。
而这一处弊端,沈长离倒是没有。
“大姐姐千万别动。”
“为何?”
“你左脑子是面粉,右脑子是水,不动则已,一动全浆糊了不是?”
沈玉兰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半晌才冷静下来。
她不是来吵架的,她是来为沈夫人沈玉柔拿解药的,淡定,淡定!
“五感散是何物?为何母亲和柔儿一会儿笑,又一会儿哭?你若识相,赶快随我去解毒。”
安神药的药效过去,沈夫人和沈玉柔醒来,又从狂笑不止,变成了痛哭不停。
沈长离掏了掏耳朵,浑不在意的说:
“打翻了我的饭菜,还有脸让我去解毒?”
沈玉兰尽量保持冷静,“你要怎样?”
“此言差矣,”沈长离双手抱臂,一派淡然:
“自古以来,好像还没有赔礼道歉的人,问被赔礼道歉的人要怎样的吧?”
沈玉兰听懂了沈长离的意思,沈长离是要她拿出赔礼道歉的态度,沈长离才肯出手相救。
可要她堂堂沈家大小姐,对一个弃女赔礼道歉,这怎么可能?
但转念一想,她都等了沈长离一天,就这么两手空空而去,又划不来。
沈玉兰还在思考,沈长离又开口:
“看来大姐姐并非传闻中那般蕙质兰心,连这点心思都猜不透。
鸟为食亡,我为财死,据我所知,我先母玉阳公主给我留了不少嫁妆,但这些年我都不在府中,钱在哪我也不知道,姐姐若是能那些钱帮我找出来,我一时高兴,说不定就愿意为沈夫人解毒了。”
沈玉兰退后两步,她万万没想到一个弃女,目的这么明确,口齿这么伶俐。
她一口回绝道:“不可能!”
当年玉阳公主嫁进国公府,一共带了六十四担嫁妆,贵不可言,后来玉阳公主去世,嫁妆自然都进了沈夫人的囊中,十几年来东用西花,还剩多少都不知道,如何找?
“不可能吗?”沈长离不急不慢,耸耸肩,
“我可提醒姐姐,五感散的解毒时间只有五天,这五天一过,就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哦。”
换言之,沈玉兰只有五天时间凑齐玉阳公主的嫁妆。
沈长离不是在跟沈玉兰商量,而是在通知。
被人威胁的感觉令人窒息,尤其是被一个弃女威胁,令沈玉兰感到无比侮辱。
“沈长离,母亲和柔儿有个万一,你以为你脱得了干系吗?你认为父亲会放过你吗?”
“所以呢?你有本事去父亲那里告我啊。”沈长离笑眯眯,没有一点紧张感,
“别跟妹妹耍心机,妹妹啥都看得清。”
沈玉兰探究地凝视着沈长离,传闻中,那个弃女不是唯唯诺诺,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吗?怎么如此不好对付?
这件事本是沈夫人先动手,再加上沈长离一个摄政王妃的身份,若是向父亲告状,吃亏的反而是她们。
她不知道五感散是什么,也不清楚五感散的毒性有没有那么大,更不确定沈长离是不是真的不怕死,但她不敢把沈夫人和沈玉柔的命当做赌注。
五天……那她就再等上一天,看看情况。
思及此,沈玉兰拂袖而去。
待人离去,瑟缩在一旁的守羽才小心翼翼开口:
“小姐,你,你真的对夫人下毒了?”
沈长离怕将守羽吓到,开口道:
“没有没有,我逗老鼠呢。”
顿了顿,沈长离又道:
“你去小厨房给我弄点消食汤来。”
这副身体太孱弱,偶尔吃多了都难受。
守羽应声来到厨房,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自昨日摄政王来过之后,厨房里的下人对守羽的态度都好多了。
听见三小姐要和消食汤,立刻端了一碗来,速度之快,守羽都没来得及反应,毕竟这换做从前,是万万不可能的。
守羽心满意足的离开厨房,却听见了两个丫鬟躲在墙角的对话。
“那三小姐当真不愿意进宫赴宴?那也太没眼力见了吧!多少贵女挤破头都想进去。”
“城外庄子里养的,就是见识短!我还听说,这回百花宴上太后娘娘定的彩头价值不菲,你猜猜是什么?”
“我猜不到,好姐姐你就告诉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