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这可是江南来的锦缎织成,京城就这么一件,就是大小姐,二小姐,都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呢。”
“哦?那这样的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红裳心里一个咯噔,下意识看向沈长离,不知为何,这三小姐明明在笑,为何她觉得这笑毛骨悚然呢?
“我跟你说笑呢,脸色怎么都变了呢?”沈长离将衣裙丢回托盘,颇为遗憾的说:
“无功不受禄,既然大姐姐二姐姐都没有,我这个做妹妹的怎能独享?”
红裳见状,连忙解释:
“大小姐二小姐都是良善之人,绝不会跟三小姐争抢,而且夫人说了,三小姐一直住在城外庄子里,这只是对三小姐的一点儿补偿。”
“补偿?这也算补偿?拿走拿走!”
说罢,一脸嫌弃的沈长离转身就进了门。
红裳哪里料到这平日里怯懦无能的三小姐软硬不吃,想到自己完成不了任务,沈夫人回去绝对饶不了她,一时间是心急如焚。
转了转眼珠,红裳瞥见了一边的守羽。
“守羽妹妹,”红裳亲昵地唤了一声,
“三小姐一时冲动不要紧,若是百花宴那日进宫没有得体的衣服,岂不丢脸?往小了说,是丢的自己的脸,往大了说,那丢的就是国公府的脸,摄政王的脸。届时,老爷会不高兴,王爷也会不高兴的!”
守羽心思单纯,一听这话,深觉有理。
惹得老爷不高兴,小姐在府里不好过,惹得王爷不高兴,日后小姐嫁过去不好过。
“那…那该如何是好?”
“你身为三小姐身边的丫鬟,自然要替主子未雨绸缪着,这衣服你先替三小姐收着,等到百花宴那日一定要拿出来给三小姐穿啊。”
说罢,红裳生怕守羽后悔,放下衣服,端着空托盘一溜烟儿地跑了。
守羽疑惑地捧着衣服进门,还在苦想劝诫沈长离的说辞,沈长离就从她手里将衣服接了过去,同时,又往她手机塞了个东西。
“这是什么啊?”守羽望着手中的安瓿瓶,意外又疑惑。
“香水,快帮我倒在衣服上,倒完我再穿。”
将这解毒液泼在衣服上,便不必怕那七杀莲。
这个世界的衣服绳绳带带七七八八,对于她一个现代人来说,实在太麻烦了。
守羽瞪大双眼,“小姐,您愿意穿这条裙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衣服可比我身上的麻布好看多了。”
“小姐既然喜欢,方才为何要拒绝呢?”
“因为……”因为这衣服上有毒,与红裳拉扯一波,是为了还沈夫人一份“大礼”。
沈夫人想下毒害她,那她就让沈夫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可这话说出来只怕要将守羽吓到,只是谎称:
“因为我就是喜欢看她们求我的样子。”
守羽听见这话还是吓到了,她怯生生道:
“小姐…奴婢…奴婢觉得您变了许多。”
“变,是永恒的不变。快来帮我穿衣服。”
说话的功夫,沈长离已经脱掉了身上的粗布麻衫。
守羽似懂非懂的上前去,耐心伺候沈长离。
芷萱院这边还能悠哉悠哉的换衣服聊天,那边清秀园却无法淡定了。
沈夫人与沈玉柔看着空空如也的托盘,正满意的勾唇,一边的红裳却开始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
“你鬼叫什么?”沈夫人不明所以,厉声呵斥。
红裳笑了出了泪,
“奴婢,哈哈哈,奴婢不知哈哈哈道啊哈哈哈!夫人哈哈,奴婢忍不住哈哈哈!”
沈夫人打量着面前哈哈大笑,表情却比鬼还难看的红裳,顿时心生几分怀疑,然而还没得出结论,沈玉柔也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娘,这是哈哈哈,这是怎么一回事?哈哈哈……”
“快把刘大夫请来!”话还没说完,沈夫人也不自觉的咧开嘴,狂笑不止。
“哈哈哈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沈夫人昨日才挨了巴掌,眼下这么笑,扯得她脸剧痛无比,且又开始发肿发胀。
而沈玉柔脸上才愈合的伤口,也因狂笑,重新绽开,渗出血液。
等到刘大夫来的时候,主仆三人皆是滚地狂笑,尤其沈夫人与沈玉柔,满脸是血,却仍旧狂笑不止,模样比鬼还恐怖。
刘大夫先给三人把了把脉,随后才摇头道:
“恕老朽学艺不精,竟查不出是何病症。”
“哈哈哈哈,你这庸医,哈哈哈,竟然连病症都查不出来,哈哈哈,不给本夫人治好,本夫人哈哈哈要你的命!”
沈夫人笑地五官都扭在了一起,狰狞恐怖,犹如索命鬼。
刘大夫面露苦涩,为难道:
“老朽…老朽真的查不出来是何种病症啊!”
“自然查不出来,因为这根本不是病,而是中毒了!”
众人身后,响起了一道宛若百灵鸟声的女声。
循声而望,只见一名面若桃花的女子在丫鬟的搀扶下,款步进门,其间,她身上那件十二破留仙长裙随之浮动,如云朵般轻柔,如娇花般明媚。
众人认出,这是远近闻名京城第一才女,沈国公的掌上明珠,沈家大小姐,沈玉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