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四哥娶她,就是为了破解命格?”
寒君袂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漆黑的瞳仁中,亮着令人看不透的神采。
“你忘了,我最初对沈长离感兴趣,是为什么吗?”
萧煜恍然大悟,脱口而出三个字,“叶幽寒1
过了这么几个月,萧煜都快忘记这茬了,没想到他四哥还记得。
“可沈长离若真跟叶幽寒有关系,这么久了不可能不露馅?”
寒君袂漫不经心的捻着衣角,“本王怀疑,沈长离就是叶幽寒。”
“不可能啊,”萧煜怎么都不肯信,
“四哥你也看见了,那沈长离就是个桀骜不驯的小霸王,跟善于隐忍,不动声色的叶幽寒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
“况且,四嫂多正义一人,与那大魔头叶幽寒,岂能混为一谈?”
萧煜一番话,有理有据,但寒君袂还是说:
“可沈长离会跳鼓军舞。”
鼓军舞是叶幽寒研习的,沈长离一个弃女难不成无师自通,未免太说不过去了,而且还有一个重点,那生性凉薄的温潮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对沈长离好。
“这才是本王将她留下的真正原因,如果她真的就是叶幽寒,也方便本王随时诛杀沈长离1
此话落下,前来送药的鹤神医都是一僵。
前面的话,鹤神医没听见,只听见了“诛杀沈长离”五个字,心里猛的一震。
“何人在门外?”
寒君袂声音幽冷传来,鹤神医款步进门。
“王爷,您的药好了,这是沈姑娘给在下的新药方,王爷喝了之后,寒毒在每月十五,也不会复发。”
鹤神医说着,重重的将药碗搁在桌上,药汁荡出来不少。
萧煜打趣道,“鹤神医今日这是怎么了,竟然还有些脾气?”
鹤神医拂袖,那张俊秀的脸写满了不高兴。
“在下不过一方游医,得王爷看重才进入王府,但在下从不侍奉那等表里不一的人。”
萧煜云里雾里,还未开口问,就被寒君袂打断送了出去。
房内,只剩寒君袂与鹤神医二人,一黑一白,仿佛对弈棋子。
“你这是在为沈长离打抱不平?”
鹤神医轻笑,“不可以么?沈姑娘待人真诚,曾在娇妍郡主面前维护在下,在下真是不忍心看她就这么被人蒙在鼓里,可笑的是,那人还扬言要杀了她1
此话落下,屋内落针可闻。
寒君袂直勾勾的盯着鹤神医,仿佛能将人看穿。
而鹤神医虽然气势弱了些,却风骨依旧,毫不退缩的看回来。
半晌,寒君袂才再次开口:
“你有什么资格为沈长离打抱不平?你与她有什么关系,又或者说,你对她有什么想法么?”
鹤神医凝噎。
论关系,不过点头之交,论想法,他这样的人,对光一样的少女,配有什么想法?
“就算她只是一个陌生人,但在医者面前,都是一条活生生的性命1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寒君袂微怒,
“你不要忘了,留在本王身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是为了救陌生人的命,还是求本王为你全族人报仇。”
鹤神医再次凝噎。
寒君袂一句话,就将他刚刚热起来的心打入寒冰地狱。
是啊,他被千足楼灭族,死里逃生,千里迢迢的找到寒君袂,是为了让寒君袂帮他报仇啊!
大仇未报,他却为一个陌生人焦躁起来了,这不是不孝是什么?
鹤神医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