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得真美,”沈长离双手抱胸,“若澜澜叫我一声姐姐,我就还你。”
温潮生挥着扇子连连后退,“谁是澜澜了,啊?不许瞎喊。”
“澜澜~澜澜澜澜~”
“啊啊啊啊,我走了1
看着温澜消失的背影,沈长离收起了嘴角的笑容。
她总觉得这温潮生跟她是旧相识,可她怎么就是找不到那片记忆。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她必须知道所有真相。
与此同时,满心疑惑的,还有司马瑛。
司马瑛站在密室里,望着桌上这枚六瓣梅花镖发愣,久久不能回神。
他的东西被偷了,还是千足楼的手笔,可千足楼怎么会来司马家?
外阁发出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声音,司马瑛回过神来,从另一条暗道出了密室。
推门而入,便是沈玉柔撑着疼痛不已的头,正在喝水的一幕。
“玉柔,你终于醒了。”
沈玉柔厌恶的望着司马瑛,满心都是绝望。
她是被沈夫人捆着嫁来的这里。
“滚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个娼妓之子,我不想看见你1
司马瑛嘴角的笑僵了一瞬,“玉柔,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我已经拜过天地,是夫妻了。”
“夫妻?”沈玉柔冷笑两声,
“一个病秧子能给我带来什么?再不滚出去,我就死给你看1
话音一落,沈玉柔直接摔碎了茶盏,举起一块碎片抵在脖颈,以示威胁。
她盯着温柔的司马瑛,却发现司马瑛眼底没有一丝畏惧,反而像是一头藏起了毒牙的蛇,令她遍体生寒。
“玉柔,你我夫妻之间,其实不能闹得太僵。”司马瑛向沈玉柔款步走来,
“再说了,今日三妹妹都来过了,我们可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不是?”
听见“三妹妹”一词,沈玉柔立刻来了精神。
“什么?沈长离来过了?她来做什么?”
面对沈玉柔的一连串疑问,司马瑛只是微笑着摘掉了她手中的锋利。
“不论她来做什么,都是对我们的打扰,不是么?”
司马瑛三两句就将沈玉柔带进了沟里。
沈玉柔连连点头,“不错,自从她性情大变,她什么都要抢我的,是她毁了我!我真是受够了,我恨不得杀了她1
司马瑛抓住一个重点,“性情大变?难道三妹妹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
“哼!当初她从庄子里回来,不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野丫头,可一夜之间,她整个人都像是变了,变得狂傲,奸诈,我在她手中屡屡吃亏1
说起沈长离,沈玉柔心中是无尽的恨。
司马瑛将重重疑点了然于心,开口道:
“如今你既是我的妻,我定会护你周全,玉柔,从此往后,沈长离她不会再欺负你了。”
这话并未令沈玉柔感动,她反唇相讥:
“就你?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的病秧子,怎么保护我?”
说完这话,沈玉柔不忘瞥一眼司马瑛,可司马瑛依旧没有生气,她就像是一拳砸进棉花里,气不过又骂道:
“你看着我做什么,大半夜的,你不怕我还怕呢1
“怕?”司马瑛垂下眸子,藏在碎发下的眼神杀意尽显。
寒光一现,司马瑛从袖中掏出一把匕首,
“别怕,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沈玉柔在看见那把闪烁着冷光的匕首后,吓得连连后退。
“你想做什么?”
“我说过,只要你听话,我不会做什么。”司马瑛一拂袖,掌心赫然躺着一枚黑色药丸,声音骤冷,
“吃下去。”
最后几个字,几乎命令性。
沈玉柔就见过司马瑛几次,但从未见过如此神情的司马瑛,登时捂住了嘴,惊恐的摇头。
可事已至此,便由不得她了,司马瑛一把钳住沈玉柔的下巴,直接将药丸塞了进去。
“我是娼妓之子没错,可你也未必清白,我肯收留你一个破/处之女,你该千恩万谢的磕头才对。至于沈长离,你放心,她活不了多久了。”
此时,窗外雷声大作,点着龙凤双烛的屋内亮如白昼。
沈玉柔无力的倒在地上,眼睁睁的看着司马瑛面如阎王,冷漠狠厉。
风雨过后的清晨凝露初结,空气清新无比。
沈长离正坐在床侧,给梅姨娘正骨。
听得咔嚓一声,梅姨娘的腿就恢复了正常形状。
“啊碍…碍”梅姨娘说不出话来,只能咿咿呀呀的拍手,但喜极而泣的泪水足以看出,此刻的她是高兴的。
“小姐真厉害,竟然把梅姨娘断了多年的腿都治好了1
沈长离无奈的笑了笑,“这比起以前在组织差远了,如果有黑玉断续膏的话,梅姨娘恢复基本的行走不是问题。”
梅姨娘虽然有些失心疯,可听见这话时,还是激动的拍起了手。
沈长离拢了拢梅姨娘耳畔的碎发,温声道:
“你放心,你跟我娘一样的境遇,都是宅门里的受害者,我会帮助你的。”
梅姨娘呆若木鸡,只是望着手中的虎头鞋发呆。
“小姐,梅姨娘不明白的,”守羽提醒道。
“不需要她明白,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守羽看向沈长离,肃然起敬。
主仆二人先后离房,她们没看见的是,她们走后,床榻之上的梅姨娘,流下了感动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