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这一刻,被彻底震撼了心神的两人都忘了他们只是一道神魂的事情。
当姜辞意识所化的手臂触摸到颜玉夜的时候,对于他来说极为熟悉的酥麻再次席卷身,妙不可言。
这一刻姜辞瞬间恢复清醒,可食髓知味的他却潜意识不愿分开,想要与道侣名正言顺的灵魂交融。
身为神池境界的修士,颜玉夜自然知晓神交,可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也就今天刚有了道侣,刚感受到口舌交缠的玄妙,还未彻底与姜辞坦诚相待夹道相迎,却先一步体验到了比水乳·交融更加刺激的官能感受。
轰!
意识一片空白,颜玉夜无法形容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她的心神分明还沉浸在银河里,下一刻却又被强行拖曳到一座暖泉中。
这口暖泉虽然不大,但却极深,让她沉浸在其中,不能,也不愿出来。
颜玉夜懵懂的意识完没搞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触电般的刺激就充斥了身。
“呜。”
难以言喻的酥麻活跃在那一道小小的冰蓝神识中,她发出无意识的呻吟,如泣如诉。
颜玉夜根本无暇探寻事情的真相,她只有从那似曾相识的刺激中回忆起与姜辞的拥抱和亲吻。
于是,她像回应姜辞的索吻一般,舞动着这一道神识迎了上去。
本来还有着距离的两道意识至此再无嫌隙,他们真正的交融在一起,与之而来的,是山火一般爆发的更为彻底的欲。
不同于身体上的种种刺激变化,这直接作用在灵魂上的七情六欲才是真正的阴阳交泰,让颜玉夜都欲罢不能。
属于姜辞的意识幻化成小人,他不停地吻在颜玉夜身上,手更像是陷在了某处,如痴如醉。
而颜玉夜所化的冰蓝神识则变幻不停,时而如山,时而如云,时而如水,不同的是那泛着冷意的冰蓝则渐渐被一抹绯色代替,不曾变化。
最终,她终于也变成了自己的模样,与姜辞交织在一起,忘神往我,只凭借本能贴在一起,两掌十指相交,彼此交换着由意识幻化的口涎。
他们的精神世界像是撞在一起的浪潮,在层层叠叠的交融碰撞中,爆发出无声的轰鸣。
一个陌生的世界在两人之间展开,如电亦如露,雷霆雨露均带给他们无穷无尽的刺激感觉。
在这个世界中,所有的记忆和欲望都被剥夺,变成了星光点点笼罩在两人身边。
已经完忘我的姜辞和颜玉夜纠缠在一起,变成了一束火苗,一束最为纯粹的火,宛如开天辟地的第一道光一般,照亮了整个世界。
这是属于两人的奇遇,已经不再是简简单单的神交,欲望让两人忘神往我地陷入绝对的专注中,从而与这片被铭刻在时光中的真相融为一体。
以两人的意识为载体,以曾经发生过的真实画面为基底,形成了一个真正的精神世界。
在这里,无论是正在撕裂的虚空还是彻底觉醒的阵法,无论是祭火宗众人的变化还是银河与天劫的抗衡,都化成他们记忆的一部分。
在这一刻,虚空中的裂缝不断扩大,最终融合在一起,汇聚成一个巨大无比的空洞,刚好将一挂银河吞如,犹如源头。
空洞中云雾缭绕,两人先前所见的山川河流此时无比清晰,像是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
银河中众人的身躯逐渐淡化,包括三位真人长老,都融入银河中,向着源头前进。
而姜辞和颜玉夜,他们既清醒又懵懂,一边沉沦在无尽的欲望中,一边又以超然的姿态俯视着精神世界的一切。
而在这世界中,最最独特的,莫过于化为大地的神秘大阵以及流云般的道纹。
它所有的真意都被拆解成一丝一缕融进世界中,被两人尽情吸收感悟。
这是一场修行,脱离了神交最初的低级趣味。
他们意识融合的火苗又分为两束,它们相互纠缠,时而上时而下,时而在前时而在后,甚至还像太极的阴阳鱼一般首尾相接,动静很是激烈。
若是重新化为人形,大概便是姜辞俯身在颜玉夜身上,两人位置相反,形同六九。
不知过了过久,两声畅快到极点的呻吟同时在精神世界中响起。
“唔。”
“嘶!”
啪地一下,世界如同泡沫幻灭,那一束几乎重叠的火苗也由赤转白,再次分开。
姜辞与颜玉夜同时睁开“双眼”,浓郁到极致的欲望如潮水般退散,眸子中一片清明。
依旧是熟悉的青铜城墙构造的神秘大阵,若不是已经消失的祭火宗众人和完好无损的虚空,这一定只是一场梦。
可融入识海的符阵真意在明白无误的告诉姜辞和颜玉夜,刚才的一切,都是真的。
他们在喘息,互相看着对方,在这个只剩对方的时空里。
颜玉夜清楚记得刚才在精神世界感悟神秘符阵的经历,自然也记得两人神交的欲生欲死过程。
那是远比互换口舌要更加难以形容的感受,有些像她无意中在网页中点开了一段令人面红耳赤的图像,但带给她的颤栗却远远不止。
犹如即将渴死的鱼回到了大海,颜玉夜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湿润了。
她冰蓝的神识至今没有恢复,源源不断的余韵还在冲击着她的心房。
姜辞艰难开口:“我们刚才……”
颜玉夜立刻道:“我们刚才进入了一种奇异的修行状态,即便是真人,也是可遇不可求的,在那个状态下,意识中过去了一年,外界也不过只是一瞬间。”
她说的很正式,表情略带一些激动,就是眼神很凶恶,大有一副你敢说出来神交二字我就把你打死的架势在里面。
“看来我们占了大便宜了。”姜辞非常配合的附和道。
如果不是他的意识也在回潮中颤抖,相信这一幕会更有说服力。
当然,他说的也对,两人的确占了大便宜,在精神世界中,他们除了欲望的交融外,清楚看见了祭火宗举派飞升的壮举,也彻底感悟到了神秘大阵的真意。
此阵名六界飞梭。
祭火宗便是利用包括玄月冰魄在内的五种极为罕见,堪比后土之精的神物作为阵基,凭借六界飞梭去往了虚灵界。
这是最大的收获。
颜玉夜只当没看见自己和姜辞的异样,悠悠道:“原来,这就是连接虚灵界和地球之间的桥梁。”
姜辞下意识又想抱住颜玉夜,随即被她刀子般的眼神逼迫回来,讪笑一声道:“那玉夜,我是不是可以准备拜见老丈人了?”
颜玉夜脸红啐道:“呸,谁是你老丈人,不害臊。”
转身又说道:“那五种阵基,除了玄月冰魄我见过之外,其他都只是听说,便是在虚灵界,估计要集也要耗费天大的精力,你觉得在现在的地球,我们要找到猴年马月?”
话虽然这么说,可颜玉夜却没有过多失望,毕竟相比之前毫无头绪,如今万事就绪,只欠东风而已。
何况,在她心里,也很喜欢和姜辞在一起同居的这半年时光。
尤其是现在两人刚在一起,哪有,哪有那么快就见家长的。
这些小心思也只是少女的潜意识,她自己都未理清,姜辞见颜玉夜表情随意,更是不急,心中的一丝担忧也随之散去。
眼下摆在两人面前的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祭火宗为什么会举派迁至虚灵界?
这里到底是什么年代,是仙道文明之前,还是仙道文明之后?亦或者,祭火宗本就是地球仙道文明的一部分?
意外解决了心头之患,颜玉夜和姜辞此刻完是抱着看热闹解谜题的心态在吃瓜。
随着祭火宗的离去,天地也重归寂静,六界飞梭大阵也彻底变成了两人刚来时踏足的样子,寂静空洞,整个世界仿佛都空无一人。
这里的时间没有任何可参照性,一瞬也许就是百年,不知过了多久,一个人影重新踏足铜墙。
他正是此前目送宗离开的张居安,与之前相较,现在的他憔悴了不少,班白的两鬓已经完花白,只是气质仍旧儒雅。
张居安的身前仍旧悬着被黑炎心火祭炼的青铜器,那拥有莫大威能的心火对它似乎毫无变化。
他望着铜墙之外的世界,那里如今伫立着无数空无一人的青铜建筑。
张居安似是叹了口气,接着目光重新变得坚定,身形一闪,就再次消失。
“为什么张居安没有离开,他想干什么?”
关于这一点,两人都很好奇,意识闪烁间,居然也跟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