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南堇其实挺怕面对陆青梧的,要这人胡搅蛮缠还好,偏偏是个清风拂柳的柔弱女子,只希望她能早点明白,封建迷信害人,包办婚姻要不得。
目送陆青梧离开,季南堇也没了闲逛的心思,想打个电话问问贺之樟到哪儿了,就听见身后传来佣人的声音。
“少夫人,请跟我来。”
季南堇还以为是贺老爷子找她有事,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不是去书房的路,就问前面带路的人,“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那人微微欠身回话,“少夫人去了就知道了。”
季南堇心想还挺神秘,该不会是要带她去贺之樟的房间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季南堇有些激动,盯着前面带路的人后脑勺问“我听他们叫你jenny是吧,你是什么时候来的贺家?”
jenny似乎没想到这位少夫人居然能叫出她的名字,愣了一下才说“回少夫人的话,我在贺家工作两年了。”
两年,也就是说贺之樟离家出走之后才来的,季南堇有些失望,本来还想问问贺之樟以前的事。
房子太大,季南堇绕的有点晕,关键她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要见她?
该不会是贺之樟的妈吧!
脑海中浮现出女人冷漠的眼睛,季南堇有点犯怵,就在这时,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少夫人,到了。”
可能是走到底了,前面已经没路了,此时在她们面前的,是一条下沉的旋转楼梯。
楼道里光线昏暗,看不清下面有什么,不过贺之樟的妈妈肯定不会住在这种地方。
季南堇稍稍松了口气,想问问到底是谁要见她,谁知转身一看,那个叫jenny的女佣已经不见了。
“搞什么啊!”
季南堇转了一圈没找到人,估计是完成任务功成身退了,于是又把目光投向前面的楼梯。
她猜应该不是爷爷,也不会是贺晗,那家伙没这么无聊,八成是那个爱穿睡衣的岑少爷叫她来的。
这人惯爱藏头露尾,除了他,季南堇想不出还有谁会做出这样的事。
有什么话不能当面不能说,非要把人叫到这里来,神神秘秘的,他以为自己是在拍电影呢!
季南堇一边嘀咕,一边顺着楼梯往下走。
楼梯的尽头有一扇门,门虚掩着,里面有光漏出来,看来就是这样你了。
季南堇走到门外,在门上轻轻敲了两下,“有人吗?”
没有人回应,季南堇又敲了两下,“谁在里面?不说话我进来啦!”
可能是这里太过安静,周围一个多余的活物都没有,敲门声被无限放大,像极了恐怖电影里的场景。
季南堇今天穿了件粉色呢大衣,半截小腿露在外面,这会儿只觉得凉飕飕的,像是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季南堇无疑是天才,知道这种情况下的恐惧,多半是在自己吓自己,她深吸一口气,推开半掩着的门。
这间地下室不算大,中间放着几张桌子,有点像她实验室里的操作台,不过并不完全一样。
桌子应该被清理过,上面只有一些暗红色的痕迹,可能是什么溶剂留下的。
操作台左边靠墙的地方,有一排半透明的储物柜,里面放着很多透明的试剂瓶,每一个都贴了标签。
身为一个生物工程系研究生,季南堇没有冒然去碰这些试剂瓶,只是凑近了去看上面的字。
标签上都是英文,不过这难不倒季南堇,生物工程跟医学本就互通,这些专业名词对她来说并不陌生,而且旁边还有一些临床医学的器具。
所以这里是一间医学实验室?
季南堇顺着柜子一排排看过去,看到一个约么二十公分的试剂瓶,标签上写着一个英文单词rafae。
拉法尔?
怎么像是个名字?
季南堇有些好奇,就把试剂瓶稍微转动一个角度,然后就看见透明液体里浸着一个粉色物体。
因为光线的关系看不太清,在连续看到三个这样的试剂瓶后,季南堇打开了手机上的照明。
手机靠近试剂瓶的那一瞬,季南堇看清了试剂瓶里的东西,那是一只刚出生的小狗,粉色皮肤上还覆着一层细细的绒毛,睡着的样子像个天使。
季南堇惊叫着往后退,手机‘啪’的一声掉在地上,视线再次陷入昏暗。
谁这么狠心,竟然把一个刚出生的小生命做成标本!
“不怕不怕,只是标本!”
季南堇做了个深呼吸,弯腰去捡地上的手机,心里却在替对方开脱。
对方不一定是心存恶意,或许小狗生下来就去世了,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否则又何必给它取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