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秋生立即俯身下去听,「阿姨没事,你慢慢说,我可以听得见。」
「秋生小俞,小俞我可能没办法,看着她结婚生子了,还有你,我有一点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段阿姨双眼一闭又昏迷过去了。
叶秋生叹了口气,好像情况越来越不好了,但是段阿姨也不让说。
慢慢思绪断掉。
叶秋生觉得自己吸不上空气,身发冷,像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咬她。
她使劲晃晃脑袋。
不行,天旋地转的。
她从慌乱的在身上胡乱乱摸,摸半天摸到了手机,她颤抖着双手打开了屏幕。
不行,看不见啊。
叶秋生重重的拍拍门,无人响应,而她每用力一下就是在消耗氧气,四肢逐渐软弱无力。
她用力眨了两下眼睛,一片昏花,这个头就要栽倒地下了,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往后躺着,有一下没一下的靠着门呼吸着。
身紧绷,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凭意志力死撑。
她没空去想这到底是怎么了,她只觉得的缺氧的感觉仿佛濒临死亡,骨子里酥酥麻麻的,她止不住的颤抖起来,浑身发冷。
一个力道拉起她的身体,她看不清,但个子很高,好像是个男生。
「放开我」
叶秋生虚虚发出几个音节却迷糊得眼睛都睁不开。
直到被人背到背上,她闻见了那股熟悉的沉香气息,她一下安心的失去意识。
随便吧,接下来发生什么都随便吧。
叶秋生又睡了个昏天黑地。
总算是在夜晚醒了过来。
她醒来时一身冷汗,她摸摸自己的额头,也没有发烧啊。
叶秋生突然想到了在寺庙里被人注射的那根针管。
他注射的是什么东西?
想起来有些后怕,下午时的症状怕是和那个药剂有关,没有直接要了她的命,可是那种绝望她仍能清晰记起。
叶秋生扶着墙下了床,打开灯,一落地感觉双脚都不适应,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司行宴呢,为什么又不在,他在搞什么。
叶秋生拿起手机正准备骂人,却被铺天盖地的新闻吓得张大了嘴。
司行宴戒du?
怎么可能!
可是网友拍到他从戒毒所里拿着东西走了出来,那个身影,她一定不会看错的。
是司行宴在戒毒所的门口提着药出来的照片。
网络上的信息像把利刃,刺进了她的心房,将心脏切割得稀碎。
叶秋生颤栗不止的双手捧着手机就快拿不住了,他不会碰这个东西的,他不会的!可是他为什么要去,他为什么要从那个地方出来!
她无力的跌坐到地上,在一片混黑中抱起了自己的头开始痛哭流涕,他知道这是在干什么嘛,这样正大光明的出现在了媒体面前。
悲怆和惊愕涌上心头,她只有一个想法,她要立刻找到司行宴,于是连忙拨通司行宴的电话。
他没有接。
「为什么不接啊司行宴!你凭什么不接,你做这些是干嘛啊!」
叶秋生有些抓狂,接近疯狂的给他打电话。
「你接一个吧,接一个好不好,跟我说句话,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你要一个人去面对这些?为什么要去拿药!」
硕大的泪水毫无预兆的砸在了光亮的手机屏幕上。
一旦开了这个头,叶秋生的眼泪就止不住,「你干嘛一声不吭的就去拿药,不知道
大家就是等着你出错吗?你就等着吧,你等着吧,口水都能把你淹死。」
她太害怕了,她司行宴出事比怕自己出事更重,因为司行宴那是站在山尖尖上的人。
他靠得从不是优越的身世,他有的一切就是他该有的,不能毁在了她身上。
她直接赤裸着双脚跑下楼。
「小姐,你干嘛去!药好了啊,去哪儿啊?」
张妈把药碗往桌上重重一搁,汤药洒了半数出去,药草的愁苦瞬间充斥着大厅。
张妈在门口拉住了叶秋生,瞅见她赤红的眼,语气自觉软了下来,「您现在还生着病,不能这样出门的,有什么事情等大少回来再说吧。」
「张妈,你看新闻了吗?你知道发生什么了吗?」
张妈愣了一瞬,张口竟不知说什么好。
「你知道对吧,他们都是胡说的,胡说的,他怎么会吸du的啊,他是可以证明清白的,他为什么不?」
叶秋生急哭,张妈看着她的反应心里也是绞痛得难以言语,咬咬牙却只能说,「大少他有自己的打算吧,他从小就聪明什么事都有办法,我们没有他聪明,我们想不到的,小姐你喝药吧,这和你没关系。」
「不!有,和我有关系!」
关系大着去了,就是我,就是因为我,他的清白声誉都搭在了我身上。
张妈攥紧了她的手却不言不语,没有震惊,反而是心疼,她双眼略微眯起,连带着眉心紧凑。
叶秋生多久没看见过这样的一双眼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