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国字脸绿豆眼的花婆子拄着根棍子从人群中里走出来。
花婆子最近在旺村的处境很是艰难,因着利用为孙子王二狗抬叶家两个丫头的事情,连累了村里好几户人家,仅是那些被罚了板子的村民,就以治伤为由上门找了几次麻烦。
再有为孙子王二狗的案子忙前忙后,村里各种难听的流言广为流传,她已经有好几日没睡过好觉了。
在叶桑晚处吃了两回亏,花婆子就是再蠢也应该知晓叶家这个铁板凳不能随意乱踢。
苗家不同,秀春如今就是一个落水狗,自然可以任由她宰割。
秀春听到花婆子的声音,整个人僵在原地。
前两日被花婆子儿子和孙子按在地上拳打脚踢的画面还清晰地刻在脑子里,身上的伤至今透着黑紫。
那一刻她才后悔自己没多生几个儿子傍身。
“你,你要做什么?”秀春看着她身后凶神恶煞的儿子和孙子,害怕地咽了咽口水。
花婆子也不回答,只顾朝她的方向走。
秀春脚下仿佛忽然被灌了铅似的变得千斤重,她频频后退,最后因为心中的恐惧致使乱了脚下的步子,被绊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花婆子的绿豆眼一眯,宽大的国字脸上只剩下阴鸷:“你倒是挺会装。”
她冷哼一声,手里的棍子就朝秀春的胸口上捅,花婆子边捅边道:“你那日拍着胸脯说,只要我配合找来人,打着我家二狗玷污了叶家丫头的名誉就能白得两个干活的一把手?
还能帮我追回被骗的六两银子?”
秀春捂着被戳痛的心口,眼前一阵阵发黑。
当日,若是知晓王家儿子、孙子辈们都长成这样牛高马壮的,她哪敢招惹?
说好了事情不论成不成都不准将对方抖出来的,这花婆子竟然说话不算数?
秀春环顾了周围虎视眈眈的人群,若不是有官差看着,只怕她已经被这些刁民给生吞活剥了。
起先,她装柔扮弱二十余年,人们只觉得她是个可怜的柔弱女子,可今日叶桑晚以婆婆的死揭开了她丑恶的一面。
没错,她就是故意的,她婆婆早就该死了!
生病卧床,不仅需要人伺候一日三餐还要钱买药,她的绣技本就不高,又不想像别的村妇那般下地干脏累的活计,于是便想到了来钱快的皮肉生意。
可谁知,有一日被婆婆发现了蹊跷,于是便设计婆婆误以为自己摔伤,又找了门路买了毒药给婆婆灌上,让其看起来像是忽然中风的样子。
她维护了这般久的名声,终在这一刻全然崩塌。
她下意识地疯狂摇头:“不!我没有!我可是名门贵族的大小姐,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
旁边的朱奶奶捂着胸口“哎”地叹了口气,她用脚轻踢了朱朝章一脚,却没用多少劲:“你还要为她隐瞒多久?你瞧瞧她们母女做的这些事……”
朱朝章也没想到当初那点心软,成就了秀春这样的恶人,“秀春,你的身份不过是名门贵族的一逃奴,倘若不是看在当年你浑身是血的跪在村门口求救,又如此可怜的份上,我又怎会收留于你!”
朱朝章的话仿佛如沸腾的开水,热闹的炸开。
“什么?逃奴?”
“一个奴婢,还是一个逃奴!就这样竟也敢欺负到我们这些良民头上二十余年?简直好笑!”
“姐妹们,当初她是怎么骂我们的?乡野村妇?耕田佬?这么些年的恶气,此时不出更待何时,给我打……”
说话间,村里曾惧怕她身份的妇人们,朝秀春扑上去又抓又挠……
官差想要阻拦,却被朱朝章伸手拦住。
“这是她应得的惩罚!”
等妇人们撒完气,秀春已经被锤得奄奄一息。
“传我令,将秀春、苗苗逐出半月坡村,倘若此生胆敢出现在半月坡村一丈之内,无需向我知会,直接给我打出去!”
苗苗冷眼瞧着秀春的惨样,终于明白每每自己与母亲谈及以前家世时,那永远看不透的讪笑,竟是因为她只是一个逃奴?
苗苗仰起头,笑得一个癫狂:“哈哈哈……”
她苗苗的整个一生都是假的,胸前的两团是馒头塞的,那浑圆令人羡慕的屁股也是用棉花垫的,原来她从一开始就输给了叶桑晚,哪里来的好生养?哪里来的门当户对?
根本全都是骗人的!
夕阳似血,迎着夕阳,只见囚车里的女子,用牙齿一个接着一个将自己的指甲拔掉,她满嘴都是血,就连白色的囚服上也染了一层鲜血,她的瞳孔再无法聚焦,嘴里反反复复地嚷嚷:“哈哈,我是逃奴的孩子,哈哈哈……”
苗苗她疯了。
云香若有所思地瞧着离去的人群,朝叶桑晚疑惑地道:“晚丫姐,花婆子和秀春刚才说的事你都听见了,那你为何看起来一点也不生气?”
叶桑晚神秘一笑:“如果是云香遇到两只狗在旁边打架的话,你会如何?”
“自然是跑!”
“若是打得两败俱伤呢?”
云香眼里闪着疑惑。
叶桑晚直接道:“我会将它们捡回去,再找来八角和香叶一锅焖了。”
云香脑海里灵光一闪,恍然大悟地道:“晚丫姐的意思是,任凭花婆子和秀春互掐,就好似刚才说的狗打架,秀春被逐出了村,花婆子在旺村往后的日子定也不好过,可晚丫姐什么也不需要干,就能坐享其成,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