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身青白相间的长袍,腰间束着洁白的腰带,在石榴花的衬托下,更显清新脱俗。
众人抬眼看去,看到一双执卷的手。那双手拿着一卷书册,修长的手指上有着微微的薄茧,徐徐翻动书页。
几人瞧见如此干净整洁的院落,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几位婶子,可是来找我娘?”
几人你推我搡,最后拖拖拉拉地道:“是……”
姜沿耀听着,忙从屋里搬来几张凳子,“婶子们先坐着,我娘去菜地了,估计马上就能回来。”
他话音刚落,说曹操曹操到,他眼眸一亮道:“娘,这些婶子们说来找你!”
“谁啊?”陈氏边整理着衣服头发,边伸长脖子往院里瞧。
这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你们不是去叶家领粮去了吗?寻我这来干嘛?”
可当她对上自家儿子审视的目光,不自在的解释道:“是咱隔壁的常婶子说的,娘没有……”
“叶家门房说根本没有这回事,陈氏你为何要诓骗我们?”
“对!既然我们为了免费的口粮而来,叶家不发。又是你去传的话,那你给我们发!”
“就是!”
陈氏着急地道:“叶家可有钱了,她家都不发,我们姜家哪发得起?”
姜沿耀联系前因后果,终于明白了缘由。
瞧着院中横眉竖立的众人,想到母亲愚蠢的做法,自觉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是读书人,是母亲口中的死脑筋,这回他就要死脑筋一回。
“各位婶子不好意思,此事是我娘的不是,您们说的对,此事我们姜家负责。”说着,他扭头与陈氏道:“按照约定给婶子们发粮,否则明年春闱我不去!”
陈氏失声道:“耀啊,你糊涂啊!你读了十几年书,等的不就是明年春闱吗?”
“那您就发粮!”
陈氏一噎,那两袋粮还是前日到镇上买的,这可是要存来过冬的!
陈氏很为难,她不想舍粮,可更不希望儿子不去春闱!
自打上次陈氏将姜沿耀关在屋里关了一个月后,陈氏越发觉得儿子不受自己的控制。
她清楚的明白,姜沿耀刚才说的话不是单纯的威胁她,而是笃定会如此做。
“我发!我发粮还不行嘛!”
陈氏说着,不情不愿的将屋里的那两袋粮拖了出来,用称每人分了五斤,分到最后不够了,反倒还赔了两吊钱。
她跌坐在门槛上,看着空荡荡的粮袋,只觉得浑身冰冷,仿佛被掩埋在冰窟里。
姜沿耀见她如此,忍不住道:“今日之事只是给娘一个教训,往后你若再想做蠢事,就想想今日的后果。”
“娘何错之有啊?她叶家那般有钱,给大家分点口粮怎么了?”
姜沿耀真是被目前的脑回路给气笑了,“娘您春头好不容易种出来的口粮也挺多的吧?何不见您好心分大家一些呢?”
“你说什么气话?那是你娘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
“那叶家三个无父无母,无依无靠辛苦种出来的东西,娘为何打他们的主意呢?
往后你若是再刁难叶家,我就不认你!”
姜沿耀厌恶的盯着陈氏,眼里充满了警告。
陈氏一噎,捂着脸“哇哇”的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