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日月帝国兽王级魂导师团的编制,每一支魂导师团都有三位师团长,一正两副。
同样身为王亦衡副手的夏轩晨眨了眨眼,好像被自己战友甩出来的炸弹炸得有些反应不过来。
他下意识地将求知的目光投向了王亦衡,但对上的是后者投来的同样怀疑人生的眼神。
眼神相撞的一刹那,二人就默契地完成了交流。
“师团长,这不是你安排的?”
“屁,我还以为是你们要联手逼宫了,合着你也事先不知道,是他在独走?”
不需要开口,二人看个对眼就已明白了彼此的意思。
(夏轩晨这个名字后期出场时是作为接替王亦衡的邪君魂导师团长,但第一次出场是作为第二次大赛时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被霍挂拿来祭旗的参赛龙套)
朝会的大殿内,一时陷入了有些诡异的沉寂,不过当事人似乎并不觉得尴尬。
文杰仍然手持笏板,目光炯炯地看向龙椅之上的老皇帝,好像一身正气、为国家大事操碎了心。
其余位列朝堂的大臣们此时一个个的不说话,除了被这看起来有点异想天开的大炮仗给震住、打算暂时观望一下以外,也是有些摸不准文杰背后代表哪位神仙。
大家都是同事,道德标准基本处于同一洼地,就不说那些“出于义愤”之类糊弄人的话了,所有人思考的只有一个问题——文杰到底代表谁,又到底有什么目的?
眼见着场面陷入冷场,终于还是负责财政的大臣首先忍不住迈步出列。
“陛下,今年的财政预算早在年初便已定好,如今突然多出如此巨大的开销,只怕国库实在难以支撑。”
“无妨,钦天监早已预测过,今年的气候可谓风调雨顺、无灾无难,大的灾害不会有,可以挪用一点这两年攒下来的赈灾预算。”
(斗二里确实有钦天监这么个设定为占卜气象的机构,虽然只作为背景板提了一次而且成了真-太监)
朝臣队伍的最末,存在感约等于无的太监队中,来自钦天监的人只觉得自己冷汗都下来了。
风调雨顺、无灾无难……他们特么的每年年初都是这么说的啊!穿朝服的都知道不能当真,纯属讨个彩头说点吉利话而已。
就斗罗大陆的科学水平,一周内的天气预报都费劲,每年新年的时候预测本年气候顶多算是图个仪式感。
不过这时候很显然有人较真了,钦天监的人立即陷入了手足无措的状态——毕竟不能澄清自己是瞎说的。
所幸财政大臣从来就没指望过这帮阉鸡能发挥什么作用,只是沉声道:
“花不花钱、花多少钱,自有我等专业人士做过海量专业精确的计算,文副师团长,您身为武官却想插手国家财政如何开销,逾越了。”
文杰闻言却是瞳孔一缩,好像表演型人格发作一般惊奇道:
“奇怪,您说的今年财政预算无力承担,我只是就事论事给您提出一点解决问题的个人浅见而已。您不考虑我的建议是否可行,却只抓着在下一片赤诚之心背后的些许欠妥之处纠缠,这太不应该了。”
王亦衡恨不得赶紧迈步上前把表情浮夸的文杰拉回来,但眼见着陛下和太子都还没开口定调,只得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双腿。
倒是负责处理军政的大臣眼看着场上的争辩有向人身攻击转变的架势,咬咬牙决定上前灭火。
“文副师团长,军政部就这么些人手,如此突兀修改计划、进行大型军事活动,恐怕连制定计划的人员都凑不出来。”
“您这么嘴唇一碰容易,恐怕为了支持这等规模的调动,我国的小半个军事机器都要因此停摆,军政部的可用之人总不能从其他地方抽调……”
虽然日月帝国的军事组织在斗罗大陆的比烂大赛上能排第一名,但总体还处于非常原始的形态,连类似总参谋部的机构都毫无踪影,日后还得仰仗帝后战神的个人智慧。
“您说的,我也考虑过。”
文杰认同地点了点头,但转而又正色道。
“但是据我所知,军政部在西部可是有着不比东部小多少的机构组织,不知多少名校毕业的精英在西部蹉跎岁月、郁郁寡欢、有志难伸……”
“把他们都用起来便够了,不然平常放着他们对着西部地图写写画画做什么?研究怎么用陆军抵抗海魂兽侵略?”
“还是说,军政部的西部机构在忙着探讨如果又有一块大陆从西边撞过来该怎么办?诸位是把日月帝国当白菜了吗,还能批发第二块不成?”
军政部大臣的输出节奏一时被打断了。
军政部的西部机构……那可真是出了名的闲职机关,一般用来安排一些去名校镀了金但根本没培养出什么能力的权贵子弟,或者用来发配在内部斗争中被边缘化的失败者。
常年对着没有邻国、只有一片大海的西部发呆,恐怕军政部的西部机关唯一一点正事就是偶尔镇压下各路造反军。
文杰一连串自爆般诡异的低情商法眼让朝会大殿内的氛围更加晦涩难言,所有人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和算盘。
终于,耷拉着沉重眼皮的皇帝陛下有了点反应。
“太子,文杰所言,你以为如何啊?”
脸上还带着浓浓惊讶之色、看起来对军队的独走行为震惊不已的徐天然闻言似乎终于回过了神来,连连摇头:
“兵者国之重器,这等军国重事唯有请父皇圣裁方可。”
皇帝缓缓摇了摇头,看起来好像脑袋用力一歪说不定就能噶掉。
“你终归是我日月帝国的太子,这般不知兵事,朕百年之后如何才能放心?”
徐天然在心底暗自叹了一句:“我要是那么精通军事,父皇您怕是还没等寿终正寝就对我放心不下了”。
“文副师团长有句话说得倒是不错,各路宵小今日敢突袭明德堂,明日便敢袭杀诸位爱卿,后日怕是便敢行刺朕了!”
老皇帝沉声道,只不过听他的嗓音,好像嗓子内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混浊。
“诸位爱卿可还愿为朕分忧?”
台下的各位大臣齐声道:“臣等愿为陛下分忧!”
只不过这时候问他们具体要如何为陛下分忧,肯定又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太子,你说说,到底该怎么处理文副师团长的意见?”
这怎么还抓着我不放了呢?
徐天然压下心底的一点烦闷,推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