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的话,以为一个乡下孤儿而已,拿捏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结果没想到,竟然屡屡在这个小子身上吃扁。这让他很多天都睡不好觉,想起来就胸口疼。
但是,有时候,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柳家村的小子,真得是有本事,还能折腾。光是那生财的本事,他都羡慕不已。
上个月的时候,要选一批那小子的学生,说真的,他都想让他儿子去学。只要学到了那小子的本事,那就生财有道了。
不过,最终他是拉不下这个脸面,只能暗地里暗示他族里关系远一点的后生去学。
哎,要是那小子是自己的儿子多好,哪怕不是嫡子,只要是自己的血脉,都不会让自己一直耿耿于怀,心头始终藏了一根刺了。
他在想着,就听他儿子李琪有些懊恼地说道“那就不能做点什么么?反正就只是这样的话,心意实在难平!”
李善长倒也没有说憋在心里,因为他自己也是心里不舒服。
想了一下之后,他便抬头对他儿子说道“这样,你就去夸他们俩……”
“又来?”李琪一听,顿时就不满了。
他爹老是说捧杀,捧杀的,结果却是是捧了,可杀在哪里?人家一直越过越好!
李善长听到儿子这反问,当然明白儿子为什么这么说,于是,他便耐心地解释道“刚才我都已经说过了,辽东不可能有多大的胜仗,但是云南呢?以傅有德和沐英之能,领二十万大军啊,且已经打赢了首战,已经打开了进入云贵的通道,收复云南,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有这个对比在,我们把辽东那边捧得越高,回头在别人的印象中就会越差!”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当然了,这种做法,肯定没法让他们俩受到实际损害,也就是在其他人印象中会不好而已,最多是一种印象,屁大点的事却拿来炫耀了!就这么一个印象,你看值不值得去做吧?随你!”
李琪听了,虽然有些不甘心,却还是咬牙恨声说道“做,当然要做,只要有更多的人恶心他,我都能舒服!”
李善长早料定了儿子会答应,便给他出了主意,怎么去做。
于是,京师这边,随着辽东那边也有战事的消息传开,街头巷尾的,就有不少评论在传了。
“听说燕王和大驸马在辽东也发起了战事,辽东说不定也能很快收入我大明版图了。”
“可是,我听说辽东那边不是今年战事的重点啊!皇上可是从北方调集了二十万人马,用于云南战事的。今年的大捷,莫过于收复云南吧?”
“对啊,辽东那边,听说才五六万朝廷官军而已,虽然之前打了一次胜仗,可鞑子至少有二十来万人马,能怎么打?”
“没错,要是云南的这二十万大军调去辽东,我相信能打大的胜仗,收了辽东也不是不可能。可如今,还是看云南这边吧!”
“这就小看燕王和大驸马了吧?他们可是我们大明朝最年轻,最有本事的后起之秀。以后啊,我们大明朝还是要看年轻人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云南那边领军的,也都正当壮年。燕王和大驸马虽然有本事,但是要说比起我们大明的开国名将,还是缺了点的。”
“没错,我们大明的开国名将,那都是尸山血海杀出来的,而燕王和大驸马有什么胜仗?也就去年年底那一仗吧,也就消灭了三万多鞑子军队而已,比不过其他开国名将!”
“……”
但凡是说及这一年的战事,一般的话题,大都是如此,最终升级成了争吵。
到底是后起之秀更厉害,还是开国名将更厉害?
对大部分人来说,那当然是开国名将更厉害的。但是,就有那么一小部分,在那胡搅蛮缠,非要说北地的燕王和大驸马组合,是大明后起之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长江后浪推前浪,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
如此种种,让京师这边的舆论,陷入了老将和后起之秀的争论,并且绝大部分人是站老将那边的,对于燕王和大驸马这种咄咄逼人的论调,很是反感。
这种民间舆论,自然也被风闻奏事的御史给嗅到了。
有一部分御史,虽然看不惯这种后起之秀的嚣张,但是也不想得罪燕王,更不敢得罪生财有道的大驸马,就假装听不到。但是,还有一些御史,自认为清廉正直的,对于这种舆论就很是看不惯。
一查之下后,他们就给洪武皇帝上奏本了,弹劾京师风气,说燕王和大驸马的一些马屁精,信口雌黄,罔顾事实,吹燕王和大驸马的功劳胜过开国名将,如此不但陷燕王和大驸马于不义,而且会助长阿谀奉承之风,必须追查源头,严查不法。
朱元璋其实是乐意这种风向的,但是他表面上,他也不得不妥协,一如他当初想招乐人进宫娱乐下都被御史堵住,逼得他认错才行。
结果朱元璋让锦衣卫一查之下,发现最初觉得燕王和大驸马更牛的论调,竟然是出自韩国公府上的人,这一下,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这会真有眼镜了)。
要知道,大驸马当初是和韩国公府争抢临安公主的。按理说,就算不介意当初也不会这么捧吧?
朱元璋是什么人!他立刻从这个事情中,嗅出了隐藏在后面的恶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