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野县警方租借的渔船缓缓驶向悲恋湖露营地,等待多时的服部平次迫不及待站在岩石上朝他们挥手,仿佛生怕他们在昏暗的夜色中看不见他这位小黑皮似的。
率先下船的是一名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女警,她清点完人数后还不忘向最年长的鹰司宗介发出询问:
“你好,我是长野县警察本部的刑警上原由衣,请问你就是报警电话中提到的鹰司先生吗?”
“嗯,是的。”藤原侑拿出自己的警察证件,解释道:“我是大坂警察本部的鹰司宗介,麻烦你们大老远跑这么一趟过来,其余人员已经乘坐直升飞机离开了,这些行李箱还劳烦你一起搬运。”
上原由衣没想到这位有着靓丽紫发的小帅哥也是刑警,虽然对发色有所怀疑,但警察证件的确是正品无误。没有过多思考的她转身看向在船上还没下来的两人,提高嗓音道:
“阿敢!高明!你们两个还愣着做什么啊,赶快下来帮忙搬运行李箱!”
渔船上很快下来两位身形高大的男人,前者皮肤偏黑发尾留着小辫子,双手插在兜内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倒是和松田阵平有异曲同工之妙,能看出他就是上原由衣口中的“阿敢”。
后者是拥有冷白皮与“阿敢”完全不同风格的绅士男,留着八字胡,规规矩矩系好浅蓝色的领带。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那双与诸伏景光极为相似的上挑凤眼,与景光相比较起来眼型更细长一些。
藤原侑在看到这位名为“高明”的男警官后,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人极有可能是诸伏景光提起过的那位正在长野县当刑警的亲哥哥,所以他的名字应该叫诸伏高明吧。
“上原,我不是说过在工作的时候不要这么叫我吗?哪有下属这么叫上司的!”大和敢助虽然嘴巴上骂骂咧咧的,但微表情还是出卖了他正为自己拥有特别昵称待遇而暗爽。
诸伏高明默默搬运行李箱,他可没有兴趣当这两人的电灯泡。在把所有东西都搬运完毕后,他还不忘出声提醒道:
“鹰司君,等会儿还得麻烦你同我们回去做笔录。”
“这不是什么麻烦事,高明先生要来点罐装咖啡吗?”藤原侑刻意叫了对方的名字,因为在先前的自我介绍中没有得知他的姓氏,若是喊“诸伏先生”反倒会引起他的猜疑。
“谢谢你的好意,我不是很喜欢苦味的东西。”
藤原侑自然也不是很喜欢苦涩到发酸的罐装美式咖啡,但是这三天都没有好好休息,等会录制完口供又要连夜赶回大坂,不来点东西提提神他怕自己在归途中倒地不省人事。
不得不说大泷前辈说“对于刑警而言晦气的东西是咖啡,最晦气的事情就是晚上喝咖啡,这代表你晚上要免费加班”这句话特别正确,自从被迫当便宜刑警后,他每天都期盼可以准点下班,谁让这代表着没有桉件需要出现场呢。
他倚靠在甲板栏杆上小口抿着罐装咖啡,结果这还没喝上半口手肘就被人给捅了一下,呛得他勐烈咳嗽起来,没好气地看向罪魁祸首服部平次。
“哈哈哈,鹰司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想和你说一点男人之间的小秘密。”
藤原侑满脸写着“敢不敢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要憋不住笑声”,他无奈拿出手帕掩去胸口的咖啡渍,但是污渍怎么可能轻松擦拭干净,压制住蠢蠢欲动的洁癖,拧起眉头语气不善道:
“有屁快放,没屁滚蛋。”
服部平次确定没人往这边靠,这才小心翼翼凑上前去轻声问道:
“呐,鹰司哥,你很早就认识斋藤小姐了吧?你们两人是不是过去式的男女朋友关系啊?”
那挤眉弄眼的小表情要不是仗着长了一张稚嫩帅哥的脸蛋,这贼兮兮的模样换到普通长相上就只能用“猥琐”二字来形容了。
八卦不死你。藤原侑在心里小声腹诽了一句。
“我和她什么关系,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那当然有关系了,鹰司哥你寄宿在我家,我就要对你负责任啊!这是我在关心你,在嘘寒问暖你生活过得开不开心!”服部平次扯嘴皮的功夫简直是无师自通,大言不惭说出这些话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还挺骄傲的。
“成年人的事情,你这个未成年少管。”藤原侑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他和服部的关系还没亲密到什么都能倾诉的地步,再说他还只是个孩子,也没办法解决成年人的烦恼。
服部平次撇了撇嘴巴觉得没意思,他视线落在靠在长椅上打盹的远山和叶身上,出声问道:
“那你总能告诉我,是怎么解开谜团的吧?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凶手是远野先生的?”
“她无意间看到五木阳介的真名是树村信介后,就发现那些人名字中的共同点。除去我们这些不受邀的人后,就只有远野英治的罗马音首字母缩写不是k和,所以就能推论出凶手是谁。”
不用问也知道这个“她”是指谁,也就只有在聊起“她”的时候,鹰司哥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服部平次把他的愉悦收入眼底,仔细回忆那些人的名字后,才恍然大悟:
“没想到斋藤姐这么厉害,倒是让我想起了阿加莎·克里斯蒂。”
“她的确很聪明。”藤原侑夸出这句话就察觉到服部暧昧的小眼神,他别扭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大口,含湖道:“你的推理能力还有待进步,现阶段还是好好读书吧。”
“切,要是让我知道五木先生的真名,我也能……哎哟!鹰司哥你打我干吗?”服部平次搓揉着自己的后背,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力气很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