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劣根性,愧疚心虚到一定程度,就会越高声,好似这般就能把过错都推出去一般。
愚蠢的可笑!
她也不耐烦多听,吃了一瓣橘子润润喉咙,打断了陈文泉的发泄。
“你既然好奇,他们凭什么因为我享受荣华富贵。
那好,我来告诉你。
方家是农门小户,家境贫寒,甚至我三哥读书的束脩都是我做针线活儿卖钱供给的。
偶尔有时候,家里人吃饭都成问题,吃不饱穿不暖。
但我却很感激方家,不,很感激我的家人。
因为我从嗷嗷待哺时候到了家里,我爹娘和兄长就把当宝贝一样看待。
家里有一口细粮,必定在我碗里。
家里有一斤新棉花,必定是给我絮棉袄。
从记事起,到如今,我没有在家里人嘴里听到一句高声,一句苛责。
若是有人欺负我,我爹娘兄长手里就是没有长刀斧头,都能用牙齿,生生把人一口吃了!
我活着,家里老少都高兴过日子。
若是我出事,不在了,家里怕是没谁还愿意再活下去!
我就是这样在方家长大的!
所以,我有一口吃的,方家必定分半口,我做了皇后,方家就是天下顶级的富贵!如此简单!
再说楚家,他们是没有养我。
但楚家倾尽家财找了我二十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即便不知道我死活,即便家中贫寒,依旧每年每季给我做新衣,堆积了几大箱子。
家中人人穿的破旧,忍耐缺吃少穿,都没少过我一件衣衫!
从我认了亲,外祖那么刚强的性子都开始不停求人,拜托他们在京都照看我几分。
舅舅那么潇洒自在的人,也开始扛着画仙的名头,满京都应酬。
舅母四处奔走,为我置办嫁妆,生怕缺了一样,让人家笑话我。
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给我撑腰吗?
怕我受一点儿委屈,怕人家觉得我没有靠山!
他们恨不得把二十年的缺失,一把补偿给我!
这样的人,我为什么不能对他们好,为什么不能同样回报他们,亲近他们!”
方圆儿抬头,深深盯了陈文泉一眼。
“倒是你,怎么有脸同方家和楚家比!
京都都不知道陈家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女儿!
你那些鬼话,怕是只有你自己相信!
你今日若是说这些,把我当傻子,那就赶紧滚蛋,别浪费我的功夫!”
陈文泉缩了脖子,想辩解,到底不敢再开口。
但想想他的目的,他直接就跪了下来。
方圆儿皱眉,不等说话,门外却突然有人走动。
秋雅会意,赶紧开门出去,不一会儿回来,小声禀告道。
“有几个客人前边安排不下,请到隔壁了。”
方圆儿点头,越发不耐烦了。
“说,你威逼利诱,一定要我来见一面,到底是因为什么事?
若是说不出…哼!”
陈文泉赶紧跪倒,高声说道。
“娘娘息怒,我…我就是想同赔罪。
这二十多年,无论我怎么说,都是对娘娘有亏欠。
我只想弥补,想求得娘娘原谅!”
说罢,他就开始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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