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榨油厂喝油了?”晏丞声音平平,“没事别乱学人口头骚扰。”
“都是心里话你怎么还不信呢?乱七八糟的事挤一堆,我难受得很,就等你回来安慰安慰我。”
晏丞冷笑一声。
难受不难受待定,安慰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安慰。
“难受就吃药。对了,是不是该再次复查了?”
钟九音撇嘴,声音恢复成平常说话音量:“不知道,我最近不准备出门忙别的事,复查还是等你回来再说吧。”
她就这么把任务甩他身上,但晏丞一点没觉得麻烦,说话都变得温柔两分。
“嗯,那就等我回来。”
他顿了顿,还说:“别难受,你也说了不是‘她’,不管碰到什么事情,都不会再像‘她’那样孤立无援。”
插科打诨和正经议论她都能接上,但这样温柔地安抚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钟九音侧脸贴着被子,听着电话那边的呼吸声,忽然就觉得,这个夜晚好安静。
安静到她能听清楚自己的心跳声,能感觉到晏丞在传递的情绪信息。
也能更清晰地寻找到脑海角落里的一团愁绪。
她确实有点难受,不过不是因为公司的不作为,也不是什么孤立无援,而是因为她这几天的自我怀疑。
之前节目里的失忆音的设定给她带来很大的震撼,让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记忆。
封晴那一套谣言出来时,她有一刻是真的在想:会不会他们说的才是真的,原主留下的笔记只是主观性的错误认知?
事情真真假假,她都看不清了。
但她安静过后,只是懒洋洋说:“这下是真的有点想你了。”
懒散的腔调,认真的内容。远在万里之外的晏丞,听着耳边的声音,抬头看着剧组壁炉里摇晃的火焰,心脏像被温水包容,一下下跳动震颤出一圈圈波纹。
“我也在想你。”他轻声说。
…
或许是昨晚的通话有特殊作用,第二天钱誉就带来了好消息。
“郭明立的账户被查了,已经传唤封晴去做笔录。”
钟九音还在练习单手挽剑花的动作,道具剑被舞得虎虎生风。
“比我想像的快了点。是郭明立没想到我会连车祸的事一起报案?做了亏心事的人就是容易急躁不细心,我之前给他打电话可是提醒过他的梁知。”
“哦不一定,也可能是他们狗咬狗的速度太快了。毕竟他们俩只是为了针对我临时组建的队伍而已,谁也看不上谁,碰到危险就出卖对方也正常。”
剑花唰唰唰挽好,剑身入鞘,她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咔哒一声后,她问:“公司那边联系你了吗?”
钱誉:“来就是跟你说这个。因为卢以珊也被叫去做笔录了,公司从她嘴里知道了你报案的内容,刑事案件对公司的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主动联系我说想让你撤诉。”
“只要撤诉,公司立马帮忙公关,还能让你得到想要的结果。”
“什么想要的结果?”钟九音对这句话比较感兴趣,“让封晴也被打压得糊穿地心抑郁自杀?他们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