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们崛起的时候,和本地的帮派,血拼了无数场,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街头喋血的场面。
而甄国龙所代表的义字头,则是属于港岛的本土势力,立场上也比较亲近北边,和另外两家天然对立。
至于其他中小社团,基本上都得依附于这三大巨头,但凡骑墙不站队的,群起攻之,都得死。
唯一的特例,就是之前跛豪依靠雷洛撑起来的义帮,号称港岛第四大社团,只不过已经被杜蔚国扫得烟消云散。
甄国龙提出建议之后,向前的城府较深,只是皱了皱眉头,志雄却有些焦急的反驳道:
“国龙,咱们社团怎么就没有规矩了,只要出来混得,都是拜关老爷的,忠孝仁义礼智信,就是咱们祖宗祖祖辈辈传下来规矩。”
“哈哈哈!”
甄国龙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眼泪都飙了出来,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语气戏谑:
“行了,志雄,你特么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咱们都是下九流的矮骡子,平时干得都是什么勾当?
鸡寮,赌档,粉档,高利贷,保护费,走私,仙人跳,扑街!都是些生儿子没屁眼,天打雷劈的营生。”
甄国龙说得有些激动,红头涨脸,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淦!志雄,你可真有脸说啊,还特么忠孝仁义礼智信,我呸!那个字能沾边?”
甄国龙是个狠人,他毫不客气的撕掉了社团的遮羞布,甚至连自己都没放过。
在场所有老大的脸都黑了下来,多少是有些挂不住面子。
人要脸,树要皮!
有些事,做得却不说不得,比如社团操持的这些营生,确实都是捞偏门,见不得光。
志雄是当事人,直面甄国龙的诘问,更是如坐针毡,如同被当场狠狠抽了一记耳光似的,脸上火辣辣的。
要不是忌惮甄国龙的强悍武力,恐怕志雄都能当场翻脸,上演武行,怒气冲冲的低吼道:
“扑街!国龙,你们义字头难道是特么什么善男信女,这些营生,你们哪一样不干?”
国龙斜了他一眼,冷笑一声,语气轻蔑:
“呵,我啥时候说过自己是好人了,我的意思是,我们虽然都是捞偏门的,但是也得有规矩。”
志雄刚要说话,一直都默不作声的向前,却按住他的胳膊,终于主动开腔了:
“国龙,你别胡搅蛮缠,东拉西扯,今天咱们齐聚一堂,都是冲着卫斯理先生的面子。
我们现在说的也是福字头生蕃的事情,上有祖宗规矩,下有帮派家法,咱们就事论事就好。”
说道这里的时候,向前还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众位老大,提高了音量:
“卫斯理先生又不是咱们这些下九流的社团矮骡子,先生可是九天神龙一样的人物,做得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你别无理取闹。”
向前这家伙是个笑面虎,三言两语,连消带打就堵住了甄国龙的话茬,他的话,也深得在场大佬们的心意。
几乎所有人都点头表示认同,还有一些人小声议论着,支持向前的意见,暗戳戳的给杜蔚国施加压力。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
当下在场的都是各个堂口的当家坐馆,自然没人希望自己的头顶,突然多出一个劳什子总瓢把子,而自己则沦为老二。
向前这话,饶有深意,看似把杜蔚国捧得老高,其实是不动声色的把他架了起来。
明里暗里的提醒他,别特么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要不说姜还得老的辣呢,向前这家伙,是个老狐狸。
甄国龙的浓眉一竖,勃然大怒,刚要反驳,杜蔚国却轻轻的敲了一下桌子,打断了他。
杜蔚国朝他笑了笑,以示歉意,随后轻声说了一句:
“嗯,前哥说的没错,咱们现在说的,确实只是生蕃和福字头的事。”
杜蔚国的语气很随意,没有一丝情绪外露,既然他都张嘴了,甄国龙也不是愣头青,虽然心中不服,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
只能狠狠的剜了向前一眼,冷哼一声,向前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也没有动气。
他们的反应,杜蔚国自然都看在眼里,不过他的城府也是与日俱增,喜怒不形于色,声音稳的不行。
“生蕃和宝爷之前的所作所为,既然各位老大都认为是天理不容,应该执行家法,那咱们就先把这件事了了吧。”
一听这话,常宝腾得一下就站了起来,眼神惊恐,语无伦次的辩解道:
“煞神也,事情是生蕃做的,我只是管教不严~~”
杜蔚国冷笑一声,打断了他的辩解:
“管教不严,和,常宝,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疯牛,把生蕃带过来。”
疯牛一直都静静的站在杜蔚国的身后,程不发一言,规矩的不行,听见吩咐,连忙恭敬的应了一声:
“是,先生。”
片刻之后,满脸是血,已经没了人形的生蕃,被疯牛的两个手下从后厨拖了出来。
生蕃的下巴碎了,整张脸也都肿的不成人形,不过此刻,他的脑脸上刺了几根银针,神智倒是清醒的。
一看见常宝,生蕃顿时拼着命,含糊不清的吭叽着,满眼都是祈求之色。
看见生蕃的瞬间,常宝胯下一热,险些当场尿了出来,忍不住的抖动起来,杜蔚国斜了他一眼,语气戏谑:
“常宝,我在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体面,你自己选。”
杜蔚国眼神冷冽,煞气突然盘旋而起,死死的罩住常宝,常宝如坠冰窟,面无死灰,再也扛不住了。
“扑通~”
常宝直接跪倒在地,浑身抖如筛糠,涕泪横流:“我,我错了,煞神爷,求求您了,给我留条活路吧~”
杜蔚国又点了一支烟,冷着脸:“常宝,你都干了什么,自己说吧。”
生死关头,这个常宝也是个舍得出脸的,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
“我不是人~~”
事情非常简单,一开始,生蕃算计折磨阿妹舅舅的时候,他舅舅也曾试图找江湖上的人帮着说和平事。
生蕃只是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底层混混,遇见讲数这种事,自然是要找大哥出面的。
常宝是个贪得无厌的家伙,生藩从阿妹舅舅那里刮来的钱,大部分都进了他的腰包。
后来,常宝无意之中看见了阿妹的妈妈,顿时就起了色心,正好这会生蕃对她也腻了。
又觊觎上了阿妹,被她横竖挡着,心中憋了一股邪火,两人一拍即合,生蕃这个畜生,把自己的老婆献了出去。
阿妹妈妈性格刚烈,自然抵死不从,厮打之中,抓伤了常宝的命根子,他恼羞之下,掏出匕首,捅死了这个可怜的女人。
说完整个过程之后,常宝泪流满面,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期期艾艾的看着杜蔚国:
“煞神爷,我错了,我不是人,我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求您给我留条活路吧,我愿意补偿,给她立长生牌位,日夜忏悔~~”
他说话的时候,软在地上的生藩福至心灵,求生欲也猛地提了上来,挣扎着跪在地上,拼命给杜蔚国磕头求饶。
“你们下去,当面忏悔吧!”
杜蔚国眼中厉芒一闪,突然一甩手,下一瞬,生藩和常宝两个人,手捂胸口,嘴里无意识的嗬嗬两声,随意软倒在地。
殷红的血液,从他们的身下缓缓流到白色的地面上,看起来触目惊心,所有人都被惊着了,当场炸窝!(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