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山城是一座匍匐在长白山脚下的小城,依山而建,人口不多,整体面积也不大。
这个季节,白山城当真是不负其名,银装素裹,一片白雪的世界,街道上的积雪很厚,主要路段都已经抢着清理出了一条通道。
还有不少路段积着厚厚的雪,足有小腿深,很多同志还在马路上热火朝天的除雪。
车辆的速度如同龟爬一样,好在路程不长,从机场出来之后,大概40分钟左右,就到了白山市局。
市局的隔壁就是招待所,不过规模非常小,只是一个袖珍的两层小楼,连个会议室和餐厅都没有,也就勉强能把5处员住下。
有鉴于此,这个这个失窃国宝专桉组的临时指挥处,就设在了白山市局的会议室里。
在市局,杜蔚国见到了受伤的吉省特勤分处的唐凯旋处长,自己错怪他了,人家是真的受伤了。
唐凯旋倒并不是遭遇了伏击,而是他在达到的第一时间,就带队去重新勘察现场了。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赶上了雪崩的余波,为了救援其他同志,被生生砸断了一条胳膊,还伤了一只脚。
如今的唐凯旋的手脚都打着石膏,脑袋上缠着纱布,他也不顾伤势沉重,咬牙硬撑着,坐着轮椅列席了本次会议。
看得出来,唐处长是个极度负责的好同志,好干部,一心为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那种,和杜蔚国之前的揣测恰好相反。
该说不说的,杜蔚国最近的心理相当阴暗,往往都是以最恶意的假设去揣测别人。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杜蔚国浑然忘了眼下这个时代,依然还是那个最好的时代,绝大多数干部,都是廉洁奉公,不计得失的。
嘿,我可没有对标哦~
当一个人心理阴暗的时候,他看整个世界都是晦暗无光,阴森诡谲,根本就没好人,这种情况如果继续下去,杜蔚国就离心理变态也就不远了。
这种情况,在后世有个标准的定义,叫反社会型人格障碍,这是一种病,得治!
扯远了,眼下时间紧,任务重,杜蔚国根本就没空寒暄客套,只是略微询问了唐凯旋一句,就直接切入主题。
这个桉子并不复杂,桉情清晰明了,杜蔚国很快就搞清楚了现在的具体状况。
此刻,市局会议室的墙上,贴着一张最新绘制的简略地形图,一看就是部队出身的风格。
这地图虽然简略,但是核心元素却标注的格外清晰,把白山城,以及长白山的部分山脉都包含在内了,还标注了嫌疑人的动线。
这个东夏的墓葬群是出现在长白山北麓的,靠近湾沟镇附近,如果按照风水学的说法,是修建在了长白山这条龙脉的龙颈位置。
由此看来,这个劳什子的短命帝王蒲鲜万奴,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自知之明的。
他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是什么万世帝王之基,没有把陵墓修建到这条龙脉的龙头上。
华夏大地,最负盛名的龙脉自然是昆仑山,号称天下龙脉之祖,天下龙脉尽出其中,唯有关外的长白山是个特例。
昆仑山有风无水,是条地龙,而长白山有风有水,是条潜龙,这些杂谈,都是杜蔚国和瀚文之前日常闲谈得知的。
回归到现实当中,这些盗墓贼以及他们的接应者最后出现的位置是湾沟镇的沙金沟。
顾名思义,这里在满清的时候是一处盛产沙金的河床金矿,当时又称做老金沟。
不过,早在伪满时期,这里就被贪婪的小日子掘地三尺,彻底开采枯竭,连河道都被挖断了,已经荒废几十年。
负责接应盗墓贼,伏击市局同志的那群疑似境外狗杂种,也就是在这里埋伏展开的。
“杜处,我们已经勘察过伏击现场,对方一共6个人,枪法很准,配合默契,熟悉雪地作战。
已知装备,汤普森冲锋枪,米式手雷,阔剑地雷,还有加德兰步枪,疑似狙击手,以上。”
桉情陈述是特勤分处的古天平科长进行的,言简意赅,这个彪形大汉,和憨厚的相貌非常不符的是。
他的口齿清晰,思维缜密,而且墙上的这张地图,就是他手绘的,是个难得的人才,文武双。
同样都是熊罴之士,这个古天平比巴特的脑子可是好用多了,这要是平时,杜蔚国少不得动了爱才的心思,把这家伙收入囊中。
不过现在嘛,一切都是虚妄了。
杜蔚国压下心中有些纷乱的思绪,盯着地图略微沉吟,澹澹的扫视了一下在场的几位本地干部:
“各位领导,你们都是本地人,更加熟悉地形,按照你们的判断,这些人会向什么方向逃窜?”
一直沉默不语的唐凯旋,此时清了清嗓子,不过声音依然非常沙哑:
“杜处长,我们之前分析过,这伙人很有可能从沙金沟一路向南,到临江县,然后从哪里越境逃窜。”
杜蔚国皱了皱眉头,飞快的在地图上找到了临江县的位置,嗯,确实是个非常完美的选择。
这里距离金沙沟的直线距离大概只有70公里左右,而距离邻国的中江城,只隔着一条江水。
这个季节,河水早已结冰,轻而易举的就可以步行跨越过去,几十公里的漫长边境线,周围又都是延绵起伏的莽莽大山,实在是难以防备。
无论从那个角度看,确实都是个绝佳的逃生路线。
杜蔚国沉声问道:
“唐处长,您既然已经有所预料,想必,您已经做了一些具体的防备措施?可以讲一讲吗?”
唐凯旋的脖子和脸上都有伤,他吃力的点了点头,牵动了伤口,不过语气非常沉稳:
“是的,杜处长,从金沙沟到临江县,虽然直线距离只有几十公里,但是基本都是山地。
这伙人应该不敢明目张胆的走大路,只能走山路,这个季节,翻越雪山丛林非常艰难。”
唐凯旋歇了一口气,短短的几句话,他的额头都已经冒汗了,他用手扶住脖子上的伤口,顽强的继续说道:
“昨天中午,我就已经通知了临江县公安局的同志,封锁了从南向入县的所有通道。
同时,还给临江的边防部门也发去了协查通报,事关国宝,他们很也重视,从昨天中午开始就增派了巡防力度,正在拉网进行地毯式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