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庭叹了一口气:“纪盛林说,碧华与他本就有缘无分,他是真心与云和公主成婚的。
而且事成定局,只盼我们好聚好散,若把事情闹大,胳膊肘也扭不过大腿,反倒对我女儿碧华的名声有损。
他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我和碧华还有什么好纠缠的?自是换回了庚帖,从此各不相干。”
顾庭说到这里,看了眼顾婵,一脸地恨铁不成钢:“谁知……”
顾庭话语一顿:“还请县主屏退下人,此乃家丑,不可外扬。”
元素樱看了低垂下头的顾婵一眼,挥了挥手,兰艾便带着仆人全部退了出去。
顾庭看向顾婵,声音一沉:“孽女,还不跪下!”
顾婵扑嗵跪倒在地。
顾庭这才解释:“碧华与纪盛林虽然只是订婚,却已有了夫妻之实。
我之前是不知道,否则,绝不轻易放过纪家!
想我教书育人这么多年,到头来连弟子和女儿都教不好。”
顾庭看向卓凡:“长天,这话我原本不好开口,可为了碧华的后半生,我也只有豁出老脸来求你了。
碧华如今这般,怕是不好再寻姻缘,你与她有同门之谊,又知根知底,莫不如将碧华纳为妾室。”
顾庭又看向元素樱:“县主,我女儿碧华蠢笨卑贱,万不敢与县主争锋,只求能得县主与长天的庇护,了此残生。
今后县主使唤她,打骂她都使得,只求能给她留一容身处……”
顾庭的话还没说完,卓凡便立即起身,行了一礼:
“恩师见谅,此事弟子绝不能答应!
我与娘子恩爱情深,早已容不下第三人。
当年我一心读书,家中全靠娘子照应,卓家有今日的富贵,双亲能悠闲养老,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全赖娘子的功劳。
我与娘子既有恩爱之情,又有患难之义。
所以弟子在离开青鱼县赴京赶考之际,便已向娘子承诺,此生只她一人,绝不纳妾!”
闻言,顾庭倒没有太大的表情波动,顾婵则是泪如雨下,脸色惨白一片。
元素樱看向顾婵:“顾妹妹,顾先生对你舐犊情深,我便说几句道理与你听。
纪梵也好,卓凡也好,都不是你的良配。
纪梵为了功名富贵负你,说明他自私自利,并不是可以托付终生的人。
你能半路止损,不必与他纠缠一生,这是幸事,而非坏事。
卓凡与我夫妻多年,共过患难富贵,他若突然移情于你,便是三心二意,他日也能移情于别人。”
卓凡连忙开口:“娘子,我不会!”
弹幕笑成了一片:
“卓无赖求生欲爆棚!”
“顾婵的事,卓无赖事先没跟主播说,晚上回去跪搓衣板吧。”
“呃……看多了安庆长公主、乌仁图娅这样开朗的女子,突然再看到顾婵这样柔弱,还动不动落泪的,真有点不习惯。”
“那样的封建时代,安庆长公主和乌仁图娅是少数,顾婵才是大多数。”
“是啊,她们从小就被各种教条给框死了,自然也被抹杀了个性。”
“世家女子可能还没平民女子自由,就像当初卓大嫂的事,她还可以对着卓老大这个当事人怼两句。
可要是换成世家你看看,那些夫人还敢不敢这样质问夫君为什么要纳妾。”
“不但不敢质问,恐怕还得装贤惠大度地帮夫君安置好小妾。”
“所以卓凡这样的,当真是一朵难得的奇葩了。”
……
元素樱接着道:“卓凡若冷待你,又与出家做姑子有什么区别?
倘若我心窄不能容你,你留在后院只能任我蹉磨,连奴才都不如。
顾碧华,这真的是你想过的生活?”
顾婵不知不觉停住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