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时看着大步走来的陈龙剑,
微微皱眉……
倒不是嫌弃,
而是,陈龙剑因为感激赵时,平常时候就是死,也绝不会给赵时添哪怕一丝一毫的麻烦,而现在却千里迢迢从城里寻了过来,再结合陈龙剑那急切却不悲燥的表情,赵时脱口而出:“你不会是把浮铺行会的重要人物打死了吧?”
这你都能猜到?
陈龙剑,
甚至,
陈龙剑身后牵着的那匹马,大眼珠子都瞪了一下,然后赵宗实无奈的叹了口气:“您下次或许可以给人留点说话的机会。”
赵时看着明显有些不知道从何说起的陈龙剑,犹豫了一下,
道:“其他人我不确定,但是以你的性子,你应该不会丧失了理智,无缘无故的把人打死,所以是对方做了什么事,还是你被陷害了?”
赵宗实按了一下太阳穴,
陈龙剑本来一路上已经打好了腹稿,这一来,一个字都没说便被赵时猜了个大概,憋了好一会,才憋出一句:“卑职应该是被陷害的,只是,卑职确确实实一脚便把浮铺行会,行首之子陈烟给踢死了。”
赵时沉默,
“下这么大的血本?”
赵宗实嘴角扯了一下,这是重点吗?
然后替赵时问道:“所以,你是来寻太子殿下平事的?”
陈龙剑面对赵宗实的询问,明显就顺畅了许多,双膝跪地道:“卑职无能,卑职虽然确定是被人陷害,却确确实实一脚踹死了陈烟,请殿下责罚。”
赵时摇摇头:“人家都把儿子当消耗品了,那是你小心翼翼就能应付的过来的,况且,浮铺行会能够扛到这个时候才出手,已经是有些出乎我的预料了,毕竟……”
“我去吧!”
“嗯?”
赵时看向打断自己话的赵宗实,赵宗实微微摇头:“你待百姓亲近些无妨,毕竟爱民如子,但是对于这些商贾之人,你若出面,难免损坏自己太子的威严,而且一旦谈不拢,还要被谏官弹劾,损了皇室威严。”
赵时皱了一下眉,
倒不是觉得赵宗实说的不对,赵宗实说的对,但是……我还是想自己来。
赵宗实便无奈的扯了一下嘴角,他早就看出来了,赵时绝对是个闲不住且爱热闹的性子,否则,他不会偷听要自己来,杀人要自己来,就连下沟渠探探路也要自己来,只有他自己把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觉得后续没什么有趣的地方了,他才会把事情扔给手下人处理。
这当然是亲力亲为的好习惯,
历朝历代许多尊贵之人,莫说像赵时一样亲自下地了,就是床榻之间,都恨不能有人辅助,但是……
“您是东宫太子。”
赵宗实还是决定掰一掰赵时的这个习惯:“若您事事都亲力亲为,那还要我们这些下属做什么?况且,别说只是一个浮铺行会的会首了,就是米行,面行行会的会首,我去……也是给尽他们面子了。”
赵时沉默,
赵宗实松了一口气,赵时虽然小毛病还是不少的,但是,一来聪慧大问题没有,二来还算比较听得进去旁人建议,而不是一意孤行,当然,如此还不保险,赵宗实看向了陈龙剑:“你觉得如何?”
陈龙剑并不觉得自己配给太子殿下提意见,但是,他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一头磕在地上:“卑职也认为,小小一个浮铺行会会首,不值得殿下亲自出面。”
看吧!
赵宗实忍不住有些骄傲的看向赵时,赵时脸色难看了一会,也只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好吧!那就赵宗实先去处理,处理不了,再由太子……”
“臣绝对不会处理不了。”
赵宗实狠狠开口,就是为了让赵时以后少亲力亲为,他今日也一定会把这件事办的漂漂亮亮……
然后……
一炷香后……
赵宗实沉默的穿着一身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长衫,看着赵时穿着他的衣服上了马车,吱呀呀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