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过后,福臻换了衣裳便往衣铺去。
沈国曦经营着一家成衣店,店内也兼做一些衣料的买卖。
铺子虽不大,在他们西城区却也算是有点小名气。当然主要还是因为沈国曦裁制衣服的手艺好。不论是细节的处理还是服贴度的设计,同行中没有几个能比得上。再加上沈国曦为人厚道童叟无欺,因此大多数老主顾要裁制新衣时也愿意顺便关照他们衣料上的生意。
福臻很小时便能帮衬着父亲做些事了,之后又跟了沈国曦学了几年的手艺,如今给沈国曦打打下手自然是不在话下了。
当然,这其中自然也是沈国曦对她的信任与倚重。这两三年间,沈国曦甚至连生意上的门道也渐渐开始教与她。
这便是沈国曦的无奈之处。大儿子志向远大坚持执笔救世,小女儿诗情画意追求快意人生。各自的理想与沈国曦这个平庸老旧的小铺子委实无法对等起来,谁都不甘心为此蹉跎时光。
沈国曦对抗不过这两个新时代的青年,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另辟蹊径。不管怎么样,福臻也算是半个自家人吧。
至于福臻呢,她能想的东西委实不太多。一个没了家要倚仗着他人存活的孩子有什么理想可谈?
若真要说出一个,那只能是倾尽全力不辜负沈国曦对她的信任。这样的想法福臻很早就有,但凡是自己能做的,但凡是沈家需要的,她没有什么不愿意的。
然而,在听到沈太太与沈国曦的那番话后她还是感觉到了无法消融的痛楚。
可是,他们说的一点儿都没错。快二十岁了,女大当嫁,不是么?
沈家人待她不可谓不好,这样的安排也不可谓不周到。在沈家的这七年多,她享受着沈家始终如一的关爱与厚待。
是人就该要知足了。
那么,自己又在不舍什么,纠缠什么?
就连有这种念头都不该埃福臻再一次告诫自己。
一到铺子,小伙计阿泰就丢下手里的活计急匆匆地迎了过来:“师父今天来么?”
“应该要晚些时候到!怎么了?”福臻问。
“听说了吗?福瑞绸缎庄的杜掌柜和他的两个伙计昨晚都被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