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陈风的恨(1 / 2)

(人生总是有很多遗憾,也有许多想要否定的事情,陈风也一样。他的心里有一段恨,恨得刻骨铭心,却又因为重重原因不能去恨。听说他这心思的人都劝他放下,可是我不能更改这一段经历,因为这里的陈风就是作者自己。)

男人们一遍遍地重复陈风那天的英勇,有人说他挡刀的架势漂亮,有人夸他脚下使的绊子够劲,有人赞他最后推出的那一掌有气势,简直要把他这个一天武术都没学过的门外汉塑造成飞檐走壁的大侠。更有甚者,几个愣头小子竟然起哄让陈风耍几个套路,还有把儿子孙子推出来拜师的。陈风不知道该怎么应对,都是爷爷一个个给怼了回去。

和男人们不同,女人们喜欢聊那一地的血,喜欢聊海子是多么可惜。顺带着会把海子他爹死时的惨相描述一遍,又感叹一声海子他娘是多么可怜。她们不会让陈风耍拳脚套路,也不会带着儿子孙子来拜师,但他们会让陈风站直了给他们看,赞叹一遍他长得有多足实。然后会“灵机一动”地问一句订婚没有,以及那个谁家的闺女长得好看,一看就是生儿子的命,准备说给他做媳妇,闺女她爹妈那天看见他了,觉得不错……

熬过这两天的热闹,小院终于恢复了平静。乌云总算盖住了家乡的天空,闷热也渐渐散去,也许该下雨了吧……

一夜的微风并没有带下一滴雨水,也没有吹散天空的乌云,只带来了一个格外漫长的清晨。

这样灰蒙的清晨是最适合睡觉的,无论爷爷怎么在屋里转来转去,无论他怎么拍孙子的脸,陈风也不愿把眼睁开,更别说起床吃饭。爷爷一气之下回了自己睡觉的屋子里抽烟,不一会的功夫竟也打起了呼噜。

等陈风睁开眼睛,发现屋子里只有自己,不知道爷爷又到哪里遛弯去了,也许正在和老哥们坐在哪里聊天。简单地洗了把脸,抓起一根已经变得皮软的油条,竟然噎住了。手忙脚乱的端起已经晾凉的豆浆,一口气喝下大半碗。

门外挂的塑料帘子动了动,一个人影从外面走了进来。是一个年轻的身影,陈风可以断定这不是爷爷。来人没有在院子里打招呼,径直进了屋子,陈风并不觉得奇怪,在老家走动比较多的亲戚和邻居,不打招呼直接进门是很常见的事情,人与人之间还不似城市中那般疏远。而这,也正是爷爷在家整日里念叨的东西。

“铁牛,你爷呢?”

不等陈风开口,叔叔已经向爷爷的房间看了一眼。陈风说不知道,一边犹豫着把他让进屋子,一边后悔自己起得太晚。

家里养过儿子的人都会知道,儿子这种动物是最邋遢的,想让他起床叠被子简直比杀了他还难。而陈风刚刚爬起来的火炕也是一样,虽然夏天不用铺盖,火炕上不会有堆积如山的衣服被褥,甚至连毛巾被都用不着,但是经他睡过的床肯定也好看不了。

他睡觉喜欢用两个枕头,脑袋枕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可惜睡觉不老实,一夜下来枕头就像是遭了雷劈,千沟万壑的拧拧巴巴。躺在炕上看手机,什么充电器、充电宝、数据线、耳机,零零碎碎杂七杂八铺的到处都是。唯独毛巾被比较整齐,压根就不打开。一夜之中这毛巾被从肚子开始往下出溜,早上醒来的时候已经跑到墙角去了。对了,还有从家里拿来的那几件半袖,从回来的那天开始他就光着膀子,半袖铺在炕上压根没有穿过,一团一团的扔的到处都是。再加上几天来换下来的内裤和大裤衩……壮观!

“二宝叔,你胳膊没事吧?”

“没事,破了点皮。”

二宝叔看了一眼火炕,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挨着枕头一屁股坐在炕堰上,轻轻晃了晃用纱布吊在脖子上的胳膊,空气瞬间陷入了尴尬。

“我爷出去了,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我刚睡醒。”

“我看出来了。”

陈风终于明白爷爷为啥不住在大屋里了,这间屋子虽然宽敞亮堂,可是这老宅尽管经过了翻盖,却和所有的老房子一样,仍旧保留着传统的布局。一进房门就是厨房,向右一拐就是大屋,大屋里摆着桌椅茶几,对面一张大火炕。这间屋子既是卧室也是客厅,各方面条件自然是最好的,但也绝对是来人最多的。

爷爷倒是图个清静,占了小屋。把大屋剩给他,说起来是心疼孙子,看来逼着他学会收拾屋子才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