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上悠看着佐仓铃音从门口鞠了一躬走进来,没有任何表情地坐到了座位上,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别人可能看不太出来,可他能看出来。佐仓铃音肯定在来会议室之前哭过,她的脸上有补过妆的痕迹,而且大约是因为赶时间的缘故,新上的妆容有些微的违和。
而她的精神状态看上去也并不好,除去眼睛里的血丝比往日多以外,整个人看上去有些萎靡,估计吃饭和休息这两个原因都有。
看到佐仓铃音微微低头,摆出一副认真聆听社长教诲的样子,村上悠只好暂时先收拾心思,把会议开下去。
往常会议上还偶尔发言呛一呛的佐仓铃音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
平稳了心绪的村上悠好不容易将他觉得乏味无比的会议主持到了结束,刚宣布完散会,佐仓铃音就像是中了箭的兔子般往门口而去。
“佐仓铃音留一下,有一条新的试音邀请信息需要你了解一下。”看到佐仓小姐跑得比谁都快,村上悠开口把她定在了原地。
虽然说YM曾经的摇钱树是村上悠,现在的社长是村上悠,但佐仓铃音不管怎么说也是YM如今强推的女声优之一,资源给足自然不在话下。因此,在这种情况下用试音来留下佐仓铃音谁也挑不出错来。
社员们陆陆续续地离开会议室,只剩下佐仓铃音一个人面对着门站着。
而村上悠则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盯着她看。
“怎么了社长,不是说要告诉我试音的消息吗?为什么还不说话?”许久没有听到村上悠声音的佐仓小姐转过了身,保持着一副扑克脸。
村上悠还是不说话,盯着她看。
佐仓小姐有些熬不住了,她拉开一把塞好的椅子,坐了下来。
两人一个座位靠近会议室的进门处,一个座位靠近会议室的白板,中间隔了一条会议室的长桌。
对视了许久,还是佐仓小姐没有憋住:“村上,你少管我。有什么配音消息就快点告诉我,不要浪费时间!”
听到了村上这两个字,村上悠忽然失笑。他噙着笑容,翘起一条腿,准备看看佐仓小姐接下来还有什么牢骚可以发。
佐仓小姐被看的浑身不自在,除了偶尔几次意外,她从来没有被村上悠这么注视过,极为不习惯。
眼看村上悠还没有说话的打算,她拍了下桌子,起身准备出门。
“等一下,我话还没说呢,佐仓小姐就准备这么走了?”身后传来村上悠有些戏谑的声音。
佐仓小姐转头看过去,发现村上悠正偏头看着窗外,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
“我的事你就不用管了,早点结婚吧!”在不知道什么情绪的驱使下,佐仓小姐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说完,她就抬脚起步,准备出门。
“嗯?”村上悠回过头,看着佐仓铃音,佐仓小姐却把头转开了。
“有人传消息给我,说总务省需要一名声优进行某些信息的报导,怎么样,有兴趣吗?”
“如果你要我去的话。”
其实刚刚有关结婚的气话一出口,佐仓小姐就后悔了。既然没找到台阶下的时候,村上悠顺势递了把梯子过来,她只好勉为其难踩上梯子,摆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铃音,过来。”
“谁允许你叫我铃音了?”佐仓小姐终于转过身正视村上悠,话语里带着怒气。
“嗯,是谁呢?是谁让我叫铃音的呢?又是谁叫我悠的呢?”村上悠装出一副思索的样子,仿佛要搜遍脑海里的名字一样。
“你!”可惜这次佐仓小姐没有台阶下了,她只能气急地站在那里,走又不是坐也不是。
村上悠终于起身来到佐仓小姐身边,一把将她揽入自己怀中,坐了下来。
“人渣!变态!你干什么!”佐仓小姐骂道,声音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
“声音可以再大一点,多引点人来,说不定看到我们表演以后,我们俩还能收到点打赏。”村上悠按住还有些挣扎的佐仓小姐,继续笑道。
佐仓小姐不动弹了,她埋下头,伏在村上悠的胸膛上。
自从在会议室见到这个男人以后,她心里所有的慌张突然全部消散而去,再无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早已成了习惯的挖苦笑骂。
这仿佛已经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铃音?”
“嗯?”短促的声音传来,有些闷闷的感觉。
听不到村上悠接下来的动静,佐仓铃音有些不情愿地抬起头看向他。
村上悠的双眼熠熠生辉,比起会议室里的灯光还耀眼,让她不由得沉浸其中。
“这五天过得怎么样?”
“过得很好,比任何时候都好!没有你这个人渣变态我可开心了,可以和种酱凹酱在樱花庄随便玩,想怎么玩怎么玩!”佐仓小姐的两只小手相继握成拳,锤向了村上悠的肩膀。
但她终于没有下得去手,转而抱紧了村上悠,仿佛抱着眼前这个男人就拥有了整个世界。
“对不起,这五天没有联系你,让你担惊受怕了。”感受到佐仓铃音剧烈的情绪起伏,村上悠在她的耳边认真道歉。
“我一直知道,我一直相信你,但是你什么也不跟我说,我就故意让你着急。”佐仓小姐的声音哽咽起来。
她从来不是个坚强的女孩,只是从小到大都在故作坚强罢了。等到村上悠破开了她的心防,她在他面前就再也不是个高傲的女孩。
只是个爱撒娇,经常闹别扭,时不时还想着报复村上悠的普通女孩而已。
在喜欢这份感情面前,没有人例外,佐仓小姐的话语和动作,无一不是对村上悠小小的报复。
指不定什么时候还会不小心伤到自己。
“放心,我的计划就快完成了。”轻轻摸了摸佐仓小姐的背,村上悠尝试安抚起佐仓小姐。
“为什么这五天不联系我,你到底去哪里了……”眼前的女孩多日没有抒发的情绪早已宣泄而出,如同洪水冲塌了大坝,满是委屈和恐惧。
佐仓小姐侧坐在村上悠的大腿上,半边脸庞紧贴着村上悠的胸膛,眼泪沾湿了他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