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珩不料他有此一问,抬眸看了他一眼,思索道:“你不提,我倒未曾想过。……带上吧,要是留下,指不定和江琚闹翻天去。”
海川悔之不及,懊恼地声音低沉:“属下这便去通知。”
“不必,我自己走一趟。”
江珩饮了一口茶:“得知有离开的可能,而浮现在脸上的神情……想想便很有趣。”
少爷笑得好像狐狸。
海川浑身一颤。
晚些时候,江珩捻着一只荷包,信步闲庭走到梁音淇房外,见屋内烛光,随手推开门。
他并未多虑,迈步入内,谁料抬眼便见房中人背对着门口宽衣落下,衣衫刚好滑到腰间,身躯单薄,肤色白皙。
江珩顿觉体内血脉滂湃,口中生津,无意识地吞咽。
听见房门响动,梁音淇脑子一懵,万幸手上动作不停,快速将衣裳拢上肩头。
她心脏怦怦直跳,缓缓回过头去,是江珩傻愣在门口。
两人一时沉默。
梁音淇心中又羞又恼又悔,使劲拍了拍额头。
看她这一巴掌拍在脑门,江珩心头一惊,才反应过来,慌忙转过身把门阖上:“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梁音淇声若蚊蝇:“你看见什么了?”
“……背。”江珩如实回答。
“……还有呢?”
“……”
还有你的肚兜。
江珩只觉面上热气腾腾,清了清嗓子,闭上眼睛:“还有搁在桌子上的银票。”
梁音淇一愣,转眼看去,这才想起自己刚刚怕银票藏在肚兜里,穿戴时沾湿了才取了出来。
她低头看了看前胸,心中忐忑江珩应当是没有瞧见。但被拆穿的可能终究存在,梁音淇底气不足地担忧道:“你……可会告诉旁人?”
江珩呼了一口气:“你的私人财产,我不会说出去。”
梁音淇一怔,扶额无语。
现在是说这事儿的时候吗!
但她稍许放心了些,努力平心静气:“你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江珩只觉耳根犹自火辣辣的,只怕脸庞通红,仍旧不敢转过身去:“后日要去一趟易州,你与我……你同行。”
他本是想来看看梁音淇反应的,不料事到如今,倒是自己要落荒而逃,语速飞快:“还有,听说你今日开始在花园里种菜,你的荷包在我那,这只给你。”
梁音淇被他这番全无逻辑的话弄糊涂了,还没问出口,江珩便又低声道:“抱歉,我今日当真是无心闯入。以后……以后你若要沐浴,记得将门栓好。”
说罢,江珩推门而出,又在外轻轻将门阖上。
梁音淇缓缓转过身去,盯着房门许久未回神。
平日里除了芸嬷嬷,她房间少有人来,竟一时松懈,没将门拴好。
梁音淇将湿掉的衣裳拧了拧放到一旁,泡进浴桶中。
到底自己的女子身份有没有被识破?
梁音淇怀着满腹心事睡去。既说了后日出发,她寻思着能睡个懒觉,谁料大清早便被芸嬷嬷叫了起来:“梁因,快起来,少爷叫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