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山郡。
风尘仆仆赶回到熙阳谷的张东阳,惊讶地见到一个本来早已离开龙神府的人。
刘肃敬满脸愁容,站立不安,见张东阳回来,旋即跪落地上:“末将有失重托,请青龙神治罪!”
“刘将军这是怎么啦?你不是带兵前往京都支援我师兄么?”
刘肃敬眼睛通红,紧紧咬着嘴唇,转瞬血丝顺着嘴角不断渗出,泪如雨下道:“末将带着六万兵马前往京都,前天路经大青山附近,派人去联系山里面一旧日袍泽,谁知人来是来了,却没想到他在军中投了剧毒,一夜之间六万将士,死剩七八千人”
“什么?六万将士,只剩七八千”
听到这个消息,张东阳震惊了:“他带了很多人来投奔吗?”
“那厮就一个人来,投了毒还死不承认,我刘肃敬真是瞎了眼,亏我还一直当他是兄弟!”
一个铮铮铁汉,越说越哭得像个泪人。
整整五万多兄弟,就这样没了确实令人十分悲愤痛心。
张东阳眉头紧皱,沉默了很久。这事情细想一下,很是蹊跷!
五万多人啊,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就算投毒,也绝非一人之力可以完成。
“人杀了没?”张东阳问。
“末将本想一刀杀了他,可这厮口口声声喊冤枉,后来军医查过,说将士们并非死于剧毒。”
“此外,发生事情那一夜,他与我同住一个营帐,我的亲兵守卫也证实他并没出去过,没抓到实证,所以带来让您发落。”
张东阳沉吟一会道:“看来还真有可能是冤枉他了!”
“冤枉他?如果不是他还有谁?偏偏他来了就出事!”
“再说了,军医虽然查不出毒源,但所有死者面色铁青,与中毒无异,这不是他,还有谁?”刘肃敬一脸激愤。
“刘将军,且莫急着下定论,将他带来我问问。”
没一会,刘肃敬就带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汉子进来,中年汉子见到张东阳,果然口中大喊冤枉,求青龙神明鉴!
张东阳眼神凌厉,直视汉子问:“你确定你没投毒杀人?”
“确实没有!我黄立生为苍狄人,死为苍狄鬼,自从听闻青龙神与呼延世子举起义旗,早就想来投奔,只是没想到澹台老贼很快控制了大青山,带不了兄弟们来。”
张东阳看他眼神坚定,并无异色,就将他身上的绳索解开道:“好!我信你。”
刘肃敬本想阻拦,张东阳摇头笑了一下说道:“无妨,黄将军伤不了我。再说,黄将军真的是冤枉。”
冤枉?
刘肃敬与黄立闻言都愣了一下,转瞬后者已伏拜在地。
黄立激动万分,抽噎着说道:“谢青龙神明鉴!末将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可是没人信我,口口声声说我投毒,我是苍狄人啊,我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情呢!”
“黄将军请起!”张东阳看着刘肃敬一头雾水的眼神,笑笑说道:“如果真是黄将军投毒,他为什么不杀你这个主将呢?另外,换做是你,你能一夜毒死五万多人吗?”
刘肃敬被少年这么一问,忽然有些明白,赶紧转向黄立进行道歉。
黄立本是大度之人,而且事情确实凑巧得很,因此也没有计较。
“我来问你,大青山中,可曾有过类似这种死状的人?”张东阳看向黄立问道。
“那倒没有过。”
黄立细细思索了一会,又说:“末将驻防大青山时日不久,不过,曾经听里面的矿工提起,他们十年前刚进驻大青山时,莫名其妙死过一批人,也是一夜之间。”
张东阳闻言,半晌眉头紧皱,看来大青山比自己想的还更加不简单。
“你说说大青山里的情况。”
黄立整理了一下思绪,说道:“大青山地势险阻,易守难攻,只有一条路通向山中,沿途驻军三万多,其中有一万多柔夷军队,两万苍狄军。”
“澹台老贼住在山中的阴阳谷,大约有两百多名柔夷高手保护着他,那里是大青山的禁地,据说擅自闯入者,都死得不明不白。”
“目前出入大青山,查验极其严谨,没有柔夷将领发下来的令牌,都是格杀勿论。所有驻军,不得擅离军营,否则也是格杀勿论。”
“这回我能出来,是恰好我驻守外围,加上刘兄派人接应,才杀了一条血路,奔逃过来的。”
刘肃敬点点头道:“这两万苍狄军队,基本都是柔夷走狗,一直都跟澹台老贼是一条心,不然眼下也不会还驻守在大青山的。”
“大青山里,不是还有七千多苍狄矿工吗?”张东阳问黄立。
“七千多矿工修完关卡之后,除了少数分散到各军营做杂工,其他都被集中在阴阳谷边上的鸡鸣岭。”
“说起来也有些奇怪,鸡鸣岭的铜矿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开采过了,把他们集中到那边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