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村民们以往送孩子考试,一年一年传唱下来的《送状元歌》啰。”林伯答道,“怎么啦姑娘?”
“……没事。”玄微有些抱歉地笑了下,“我可以问下,这首歌唱的意思么?”
“姑娘长了个腹有诗书的模样,却连咱们一首白歌都听不懂么?”林伯嗔怪地看她一眼,道:
“芦苇哪,是说它朴实坚韧。也是送考的时候告诫孩子们,将来出将入相,也不能丢了咱们水村人的芦苇品格;
“桂花那就更明显啰,中状元不是称‘折桂’莫?当然是祝孩子们高中啊;
“祥云不就最简单咯?孩子们中榜了,不就是祥瑞照乡间啊;
“至于螃蟹——此物霸气横行,何人能如也?自然是榜首之状元,一甲之传胪才能啊!”
玄微久久默住。
她当然不会不知道这些东西的含义。
只是,这几样东西,似乎包含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这联系又好像并不能结结实实地搭上——
芦苇,桂花,祥云,螃蟹。
前三样都出现在了楚谡的簪子上,第四样出现在刘狱司的女儿手上。
楚谡的簪子上有这些东西没问题。楚盐梅说了,他就是这个村子出来的。
但楚谡的簪子上还缺了一块东西。
宴会上,玄微之所以多注意了几眼刘小姐手里握着的蟹形玉,一是这块玉极为不菲,与刘狱司的官职俸禄、正常家中开支不符;二是觉得这大小形状和楚谡簪子上的缺块很是符合。
再加上现在听到这首歌谣,就更加坐实了此四物理当合于一簪上的猜想。
楚谡拥有这样一支饱含高中元素的簪子很正常。
但最核心、最关键的那块玉落到了刘小姐手上,是为什么?
“楚姑娘,”玄微又拉着楚盐梅再确认一遍,“你记得你哥的簪子上那个缺口,原本是什么东西么?”
楚盐梅一愣:“不知道啊,我感觉从我见到他戴那支簪子起,就一直是中间缺了一块的。”
“那你哥什么时候开始有戴那根簪子的?”玄微追问。
“这记不清了。”楚盐梅奇怪地看着她,“很多年了吧我感觉从小到大都有在他那里见到这支簪子,一直是这个样。但他好像挺少戴的,不戴的时候都锁在柜子里来着。你问这些干嘛?”
玄微不答,接着又问:“从小到大,大概是多久?你和你哥差多少岁?”
“从小到大就是从我有记忆开始啊,他二十九,我和他差十四岁。”楚盐梅开始不耐烦了,“所以你问这些到底干嘛?不会这也跟案子有关吧!”
玄微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可能跟二爷此行的目的有关。”
回头她再去找刘小姐或者刘夫人问问,那块蟹形玉大概在他们家多久了。
一听到事关二爷,楚盐梅就不问了。她知道二爷做的许多事是秘密的,问不得。
于是继续跟林伯哼着歌划船。
渔船慢慢地随着小江绕弧,逐渐能够看到那座村最‘奢华’的学堂正门。
玄微出神思索间抬头,便见那大门上挂着一幅牌匾。
拓印着四个大字:抚万学堂。
“那块牌匾的字是我哥题的。”楚盐梅见她望住那牌匾,扬着下巴道,“写得好吧?”
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