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面同样不消停,秦宵伙同他人盗马。差一点,就让秦家万劫不复。得亏秦重还算激灵,将秦宵摘了出来,算是逃过一劫。可是秦重自己呢?因为路上管了一场闲事,竟把自己折腾到大牢里。也是万幸,有惊无险。
只是如此么?不,秦家的隐患还多着呢。
刘子浩之事,秦重才是始作俑者。现在还未暴露出来,只是侥幸。以帅司的背景,终有一天会查到秦重。到那时,可想会引来怎样的报复?毕竟刘子浩事件的背后,还藏着一张神秘的图,令帅司志在必得的图。
狼山匪也是一桩,最早的王贵等人,就是从秦家作坊抓获。甚至,秦家的外院管事余庆,更是和狼山匪勾结甚深。骁骑营使了一些手段,暂时瞒下了涉及秦家之事。但是,只要有心人一查,秦家定是大祸一场。
想一想这些事儿,老鬼都觉得头疼。
“你个怂样子,这是要作甚?”老鬼没好气的骂道。
“老鬼,我要去延州。”秦重腾的坐起,直勾勾望着老鬼。
“你?”老鬼一下挺直了身子,也是直勾勾的望着秦重。
“我想好了,我要去延州。”秦重从床上跳下,生怕老鬼阻止,又坚定的重复了一遍。丢马这件事,肯定不是明面上这么简单。要想弄清楚这件事,救出自己的父亲还有骁骑营兄弟,必须前往延州深入查访。
“小子,别瞎闹,延州可是前线。”营帐中有人出声说道。
“是啊,万一出事怎么办?”
“那地方儿,随时可能遭遇党项人。”
“真想好了?”老鬼盯了秦重半晌儿,开口问道。
“嗯。”秦重神色淡然,眉头已经舒展开。
“老鬼带几个人,随你去。”老鬼说着,又灌了一口酒。
营帐中安静了下来,秦重和老鬼的决定,让一个个都觉得很诧异。秦重没有明说原因,他们也不好多问。但是,猜测着可能是出了事。
想定了这件事,秦重心情松快下来。随即,记起今日来此的目的。不着痕迹的递给老鬼一个眼色,慢慢悠悠的出了营帐。邱旻这件事怎么处置,他得听听老鬼怎么说。事关自家安危,牵扯太大,不能当着众人的面谈。
“又有何事要说?还背着人。”到了僻静处,老鬼开口问道。
“同州来人,要查盗马案。”秦重沉声说道。
“同州?”老鬼吃惊不小,眼睛一阵滴流乱转。
秦重点点头,将从秦宵那里听来的事,包括同州通判与邱家的关系,一五一十说了一遍。自始至终,老鬼没有出声,只是静静的听着。待秦重说完,老鬼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仰首望天,依然是一句话也不说。
“老鬼,这事儿怎么处置?”秦重等了半晌,终于憋不住问了出来。
“你想怎么办?”老鬼反问道。
“让邱旻闭嘴。”秦重眼神一厉,沉声说道。
“杀人?”老鬼的眼睛里,精光一闪。
“若有其他法子,也可不杀。”秦重有些踟蹰,毕竟这是杀人事。为了自家安全,杀人灭口最保险。但是,他两辈子也没杀过人,如今竟起了杀心。这让秦重心中警醒。为何自己的心,如今会变得如此冷酷?
“哼,优柔寡断,还去什么延州?”老鬼眼一瞪,忽然暴躁起来,一巴掌拍在秦重的脑袋上。“干脆挖个坑,把自个埋了吧。”
“老鬼。”秦重一脸委屈,揉着生疼的脑袋。
“若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你是不是更下不去手?”老鬼一撇嘴,很是嫌弃秦重。“说不定,还要英雄救美,带着人家出狱呢。”
“你怎知?”秦重一个激灵,差点不打自招。瞬间明白过来,老鬼不是看破了他下午救人之事,而是拿小娘子举例,训斥他心软手软。
“这是大忌。”老鬼正生气,倒没发现秦重不妥,顾自说道,“一名斥候在战场上,前后左右全是敌人,处处陷阱,步步危机,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见秦重老实听着,老鬼接着说道。“曾经在我队里,有一个不错的后生,枪棒骑射样样精通,稍加历练,必是顶尖斥候。一次行动中,因为心软放过了一名敌方女子。谁料就此暴露了行迹,被敌方追杀了三昼夜。”
“后来呢?”秦重已经猜到结局,还是问道。
“自然是死了,尸骨无存。”老鬼叹息一声,抓起酒葫芦猛灌一口,长长的哈出一口酒气。方才一闪而现的伤感,已经消失无踪。
“那?邱旻之事怎办?”缓了片刻,秦重低声问道。
“邱旻不用你杀,鬼爷掐指一算,他活不久了。”老鬼说的神神叨叨。
“啥?”秦重眨眨眼,愣是没有听懂。
“想不想走一趟监牢?”老鬼看着秦重犯迷糊,心情大爽。“说不定,还能看一出好戏呢。”说到好戏,老鬼嘿嘿怪笑,竟有些急不可待。
“啥好戏?”秦重的脑子,一时转不过弯。
“傻小子。”老鬼戏谑一笑,懒得搭理秦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