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飞蓦然睁开双目,瞥了一眼窗外低着头表情复杂的庭风。
“傻子。”
…………
济世堂内后院。
叶青葵缓缓睁开双目,只觉得双眼滚热,脑袋重得很。
手臂传来的灼烧感让她不适。
稍微动了动,却发现自己的衣服从里到外,已经全部换成了干净的新衣裳。
“你醒啦?”云夫人端着碗姜汤,款款而来。
叶青葵呆愣愣地看着她,脑子反应不过来。
自己不是在山上吗?还有自己的衣服?
云夫人坐在床边,瞧着她懵懵懂懂的样子,噗嗤一笑,“你受伤昏迷了,是砚清带你回来的。你这衣服,也是我换的。”
不过现在,已经不止受伤了,还发了热。
叶青葵艰难地坐起,靠在床头,“云夫人,程砚清呢?”
既然是程砚清送自己回来的的,那他人怎么不在这?
屋子空荡荡的,就只有云夫人和叶青葵二人。
“砚清啊去忙了,你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云夫人吹了吹药,递过来。
叶青葵紧抿苍白的唇,颔首接过云夫人手中的药碗,轻啜一口,“唔,好苦!”
饶是她随着爷爷行医治病这么多年,也还是不喜欢药草苦涩的口感,难以下咽。
云夫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帕子,展开。
里面是一颗颗堆积在一起的方糖。
她捏起一块,凑到叶青葵的唇边,示意她吃下。
满嘴苦涩的叶青葵毫不犹豫地张开嘴,含住方糖。
甜味霎时间在舌间绽放,将苦涩之感尽数覆盖。
“好甜吖。”她唇角微勾,这种伴着奶香味的糖,自己还没有在青阳镇见过。
云夫人收起方糖,笑看着她,“我的夫君身子不适,常年吃药已经成为习惯。他也怕苦,所以,我怀中常备着方糖,好让他甜甜嘴。”
叶青葵苦涩一笑,缓缓躺下。现在她满脑子都是沈云飞,哪里还有其他心思去想别的。
云夫人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声。
沈云飞的事情,她已经听说了。若是夫妻恩爱,发生这样的事情着实让人心梗。
她起身缓缓退出屋子,程砚清立刻上前,“夫人,她,她怎么样了?”
“砚清,你这又是何苦?”云夫人眉头微蹙,瞧着程砚清面色发白,幽幽说道,“她还在烧着,手上的伤已经包扎好了,你无需担心。”
她与程砚清相识许久,却从未见过他对于男女之事开窍的。
如今好容易铁树开花,却是对着别人的媳妇开的花。
明明自己也受了伤。
程砚清抱着叶青葵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可把她给吓坏了,那后背的被血液浸染,混杂着雨水。
她从未见过程砚清如此狼狈,却还是低着头,意图为怀中昏迷的叶青葵遮住打在其脸上的雨水。
听到叶青葵没事,程砚清长舒一口气。
折腾了一宿,清水镇的山头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也不知道叶青葵醒来后,要怎么和她说。
“咳咳……”忽闻一声咳嗽。
程砚清抬头看去,只见叶青葵扶着门站在门边。
她是那样的虚弱,让程砚清心头顿生心疼之意。
“你怎么出来了?”他咬牙忍着痛楚,阔步走到叶青葵身边,想要伸手扶她。
却被叶青葵委婉拒绝。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悻悻收回。
果然,只有在她昏迷的时候,自己和她的距离,才能更近一步。
“程砚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