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这么夸着,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藏。
可就是这段话,如同一根棒槌一般,伴随着叶青葵鄙夷的语气,一下一下捶打在程砚清的心头。
又痛又闷。
他站在那缓缓低下头,这是叶青葵第一次这般对自己直呼其名,毫不客气。
也难怪,作为朋友,自己隐瞒了她。
他受伤的目光,让叶青葵略微烦躁,明明算计自己的是他,现在又摆出一副受伤的样子。
做戏太过。
“好啊,我应了。”叶青葵扭身,大步流星,“什么时候沈云飞平安出来,我什么时候救他。”
果然,程砚清在听到她应下之后,明显松了口气,“叶姑娘,我让马车送你回去——”
…………
沈家村。
玉娘和沈阳二人从回来便什么也不做,一直盯着王婆家门口。
一个晚上,除了腿上收获了几个蚊子包之外,毫无所获。
见着妻子急不可耐得模样,沈阳猛抽了一口旱烟,“叫我说,这个王婆指不定躲起来了。”
干了这么缺德的事,还敢回来?
沈阳狠啐了一口,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和媳妇一直不和外人交恶,怎么就被人欺负成这样。
难道真的是像别人说的那样,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寻不到王婆的踪迹,玉娘垂着脑袋和沈阳往回走。
任凭丈夫如何絮絮叨叨地念叨,她始终不说话。
十几年了,她带着沈云飞生活十几年了,这一年出事越来越频繁。
甚至,还被自己撞到了他在练武功。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娘、爹。”叶青葵站在沈家门口,看着二老失魂落魄的出现在门口,低声唤了一句。
不过几个时辰不见而已,玉娘像是老了一圈,整个人沧桑了不少。
见着叶青葵回来,玉娘的心瞬间提了起来,“怎么样了小葵?”
在叶青葵没回来的这段时间,她是想到了太多的假设,一次次推翻,一次次重建。
她找不到王婆,王婆家里没有人。
哪怕是敲门……
早已是人去楼空,无迹可寻。
叶青葵深吸一口气,伸手握住她的手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没事了,我已经找到办法了。明日午时升堂,爹娘早点休息。”
她用力握了握玉娘的手,而后便倏然松开,拖着疲累的步子往屋子里走。
玉娘的笑容刚刚爬上唇角,可见着叶青葵这般,不免又是一阵担心。
沈阳冲她摇头,现在整个家都指望着这个儿媳妇,人家累是肯定的。
必要的时候,老年人还是听话一点,少拖后腿。
……
叶青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程砚清口中的贵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可以让他当场应下条件。
从县太爷手底下捞人,就连财大气粗的刘庸都碰了一鼻子灰,程砚清的贵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
行得通吗?
叶青葵睡在沈云飞一惯睡得位置,枕头上还有他残留的味道。
闻着属于他的味道,头一次,她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