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解 难(四)难 题(1 / 2)

四、难题

李民强站在院子里望了望满天的星星便出了门,大街上的路灯也都亮了。他从大街拐进了一个南北向的胡同,在胡同的偏南头就是萧玉林的家。

“玉林哥在吗?”李民强一迈进院子就问。

正在吃晚饭的萧玉林放下碗筷从屋里迎出来:“民强,快进屋。”

萧玉林把李民强迎进屋坐下。

“咋就你一个人吃饭,嫂子呢?”

“她带着孩子回娘家啦。”萧玉林笑着说。

李民强坐在旁边的櫈子说:“从部队回来后总想到你家里来坐坐,可事儿总是一个接着一个,你不会有意见吧?”

“瞧你说的,谁不了解谁呀还说这些。”沏了一杯茶递给民强笑着说,“我既不抽烟,也不喜欢喝酒,只好请你喝杯茶喽。”

“客来茶当酒,意好水也甜。再说我也是半拉子烟,抽不抽都行,你也甭客气。快吃饭吧,都凉了。”李民强瞅着屋里干净整齐的摆设又说,“看来你小日子过得不错呀!”

萧玉林吃着饭说:“不错啥呀,就是屋里收拾得干净点儿呗。”

萧玉林今年三十二岁,两条弯弯的眉毛下有一双机灵的眼睛,一看就知道是个能干的人。在标致的鼻子下面,却是一张大嘴,生得两片厚厚的嘴唇。人们常说厚嘴唇的人笨嘴拙舌。可他却是个很健谈的人。

萧玉林吃完饭收拾了碗筷也坐了下来,说:“哎,民强,你就是不来我也会找你的,很想和你坐下来好好的聊一聊。现在你当上了书记,这既是我的希望也是村人的希望,我相信你不会让大家失望。”

“失望不失望,看今后的努力吧,不过我可离不开你这个好帮手啊!”

“我也只能是敲敲边鼓,主要还是看你的,你是一村之主嘛。”

李民强呵呵一笑说:“一个好汉还需要三个帮哩,何况是我。”

萧玉林说:“咱也别扯东道西的啦,既然你来了咱就好好聊聊。”

“嗯,聊聊。”

“那我就开门见山,希望你当上书记能改变咱们村的面貌,可我也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会遇到很多难题。”

李民强说:“难题到不怕,只要想做的事,再大的困难也要克服。我相信,只要大伙一条心,拧成一股劲儿,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

萧玉林高兴地说:“我就欣赏你这个坚韧劲儿。”

“别夸我了。我才回来对村里的情况还不太了解,你能不能给我说说,咱村目前有哪些难题需要解决啊?”

萧玉林沉思了一下说:“要说难题,就目前的情况看,村里群众最关心的是我们村的脱贫问题,最揪心的是水果的销售问题,最不满意的是干部不能为群众办实事的问题,最看不惯的是干部的公款吃喝等不正之风问题,最大的意见是玻璃钢厂的承包和撤换电工的问题。”

李民强沉思着说:“你提出的这些问题,我觉得村里的脱贫和水果的销售这是个大问题,咱们得开会专门研究,要解决恐怕需要一个过程;干部能不能为群众办实事,这是干部的职责问题,群众选你为啥?不就是为他们办实事吗?为人民服务这是我们党的宗旨,永远不能变;干部的公款吃喝,从今天开始就要坚决刹住。常言说,六寸筷子能勾魂,酒盅不深淹死人。无论是村干部还是上级来的领导一视同仁,因为这种行为直接影响着干部的形象;你说玻璃钢厂的承包和撤换电工群众意见最大,这是咋回事?”

“那我就给你说说。”

于是萧玉林介绍了事情的经过:

为了发展农村经济,镇政府号召村办企业,咱村也办了个玻璃钢厂,主要是生产各种通风管,刚办时没有经验,又赶上建筑市场不太好,销售困难,但一年刨去各种成本开支也收入个五六万,解决了村里的日常开支。后来房地产市场开始活跃起来,玻璃钢产品销售有了好势头。这时穆庆林召开支委开会,提出玻璃钢厂要实行个人承包。

穆庆林在会上说:“为了落实上级改制的号召,咱们的玻璃钢厂也得改制,由集体经营改成个人承包。”

董大田说:“我认为,玻璃钢厂是村里投资建的,是集体财产,不能承包给个人。”

穆庆林振振有词地说:“改制是上级的要求,我们可不能顶着不办!我可没这个胆量。改制、承包是大势所趋。大田,你是领导,思想跟不上形势可不行啊!”

董大田瞪着眼想说啥,可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

萧玉林说:“按上级指示办事这没错,可是我们并没有见到上级发的有关村办厂子也要改制的规定啊!”

穆庆林不耐烦了,说:“上级咋能规定的这么具体哩!咱沙岗村是在咱省地图上都找不到的小村子,更甭说一个小小的玻璃钢厂,上级咋能下文件具体规定?要理解总的精神才行。”

李建新问:“照你的意思是说,厂子非成了个人的不可喽?”

穆庆林不高兴地说:“话不能这么说,承包人是要交村里承包费的。”

王文思问:“承包费交多少?”

穆庆林抽了口烟说:“咱们厂子经营两年多了,你们也清楚,去掉成本每年的收入在五万左右,我们承包给个人村里收入也不能减少。”

董大田说:“这么说每年的承包费是五六万?”

“由谁来承包?”萧玉林问。

董大田说:“哼!五六万,这个数谁都愿意承包。”

王文思说:“大田说得对,连我也想承包。”

萧玉林说:“非要承包的话,就实行竞标,谁给的承包费高就承包给谁。”

李建新也说:“我同意玉林的意见,竞标!现在房地产业发展这么快,承包费不能只五六万。支部定个标底,谁给的承包费高就让谁承包,绝对会高于五六万。”

穆庆林拍板说:“就这样定了,五万块作为标底,实行招标。大田,明天你广播通知一下,看有哪些人愿意竞标。”

开完会的第二天,穆庆森找到会计李建明:“建明,我来交玻璃钢厂的承包费。”

李建明一愣:“厂子你承包啦?”

“嗯。这是五万块钱,你收一下吧”

李建明收完钱,刚一出村委会的门,碰上了要下地干活的萧玉林,问:“玉林,咱们村的厂子承包给庆森啦?”

“没有哇。”

“他咋说厂子他承包了,刚交给我五万块钱的承包费。”

“是吗?”

“是啊!你们没研究?”

萧玉林地里也不去了,家也没回,扛着铁锨来到穆庆林家。

穆庆林正在坐在沙发上抽烟,萧玉林把铁锨往院子里一放,进屋就问:“林叔,不是定的厂子竞标承包吗?怎么……”

穆庆林指了指沙发说:“你坐下吧。”

萧玉林坐下后,穆庆林不紧不慢地说:“回来后我琢磨了一下,如果厂子效益不好,别人承包的话,担心承包费收不回来,他耍赖就是不交我们咋办。”

“庆森叔。我认为这样是不合适的,违背会议的决定啊!再说,承包人又是庆森叔,我担心群众会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