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对剑眉斜插入鬓,白衣素净,安静坐在躺椅上的样子,只稍稍抬眼就有一股跳动的锋锐。
他眼尾细长,双眼漆黑如墨,恍若是棋盘上定下大龙生死的最后两枚棋子,让执棋者,见之心颤。
瞧见收拾干净的房间,又被擦拭干净的地板,他嘴角噙着笑,和往日面对颜窝时的温润不同,反倒像富贵之家的浪荡公子,将眼角的凌厉与锋锐压下,语气不屑。
“宗叔,谁是你家少宗主,当初你们把我丢在孔家井里的时候,可没这么称呼我。”
那独眼老者顿时垂着头,一脸懊悔:“少宗主,当初是因为有追兵我不得已才……哎,罢了,我受重伤昏迷前忘记和人交代你的藏身地,以至于我昏迷之后没有人去把你救出来。”
符佑发出一声冷嗤。
他的鼻子是那种青山明媚的挺,不会让人觉得险峻,配上精致的五官,瞧着就觉得好看。
“从在井中呆了几日我已经不记得,我现在只知道我在这里很好,我不想回去的时候,谁来催我都没用。”和他现在的浪荡不羁一样的,是对偌大宗门的不屑。
叫做宗叔的老者此刻一脸痛心。
“可如今宗门里被那贱人和她生的儿子占据,消耗着大量的资源不努力修炼,反倒用在拉帮结派上,和山间的匪徒没区别!咱们宗门这样下去,就完了啊。”
符佑从怀里掏出一张符纸来,随手祭出。
屋子里顿时刮起一阵清风,将宗叔身上的味道都给吹散。
他轻声道:“你回去吧,我在这里,也能学到很多东西,我需要更多的力量时,会联系你的。”
“少宗主……”
宗叔还想在说点什么,但瞧见少年阴沉下来的视线,顿时闭上嘴。
只见窗前的帷幔飘动,当它落下时,屋子里已经只有符佑一个人。
他从一本书下抽出一页图纸。
上面绘画的正是颜窝给他的,摇钱树、聚宝盆,还有马车、车夫之类的图案,他伸手轻轻点过一个个图案,轻笑声从胸腔里发出。
“居然真的只是图案,想要做出这些东西,看的是内部构造啊,罢了,又得自己研究了。”
他把图纸放在一边,撩开袖摆,露出骨节分别的双手。
拿了一夜纸在上面把每个图案画的更大,足足画了十几页的纸,才停下笔。
他把这些图案卷好。
想着该砍一些竹子回来让文林叔加工了的事情。
这时候,有人敲门。
“进。”
白文林推门而入,手里抱着一些朱砂和黄纸。
进来后,放在桌上。
“这是柳婶让我带回来给你的。”
“谢谢。”
“不用。”白文林站在原地,看了这俊俏的少年好几眼,犹犹豫豫的道:“能不能教教我画符?”
“文林叔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想学。”符佑神色并不惊讶,只是翻看了一下朱砂和黄纸后,随意收起。
白文林道:“我能感觉到家里的人都在努力强大,颜窝去学院上课,白梅也学会给尸体整理遗容和化妆,柳婶答应忠宴让他学习风水,我……我早已把这里当作自己家,我也想为家人努力。”
说完这些之后,白文林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对一个少年吐露了心声。
符佑神色温和的点头。
“我答应你。”
白文林顿时一愣,“真的?”
“你是为了这个家,我何尝不是。”符佑语气轻松,“不过我想先做一些新的东西出来,咱们一起去竹林砍两根竹子回来,边走边说。”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