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儿,得令的人脸色难看的回来了。
“大人,他们跑了。”
“我派去看守的人呢?”
他足足在饮食这块儿,吩咐近二十人监视,这二十人都在混吃等死吗?
“他们……”
“他们失踪了。”
章改之神情泛冷,失踪?
这关头,失踪要么就是里面有些人有问题,要么就是被解决了。
相比于挫败感,章改之更在想应该怎么去做?
火心蛊,他没听说过,但看自家族叔的等人的意思,估计也是珍贵之物。
又是一家落得了这般凄惨下场!
往后还有陶家、方家。
又会面临什么呢?
头一次,他不想去想了。
脚步一转,他吩咐现场处置之后,赶去了陶家。
……
陶老爷子颇有几分老态龙钟,被几个儿子搀扶着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珠子眺望着远方,已经消失的烟气。
那是扁家的方向。
“又没了一家啊。”陶老爷子很难形容心中的复杂。
“当年除我和方老七,就属扁老二了。”
“意在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而如果家中没了我等这种白发人的就直接往斩草除根的方向去吗?”
“魏家?”
老爷子的脸上浮现嘲讽,他早就不信和魏家有太多相关了。
魏家但凡有这个脑子,都不可能缩在南蛮几十年,仰人鼻息。
“爹,晚风凉,您老先回去歇着吧。”陶家几个二代家主,围在老爷子身边,心中隐忧这一日日早就加剧。
看着父亲的身影,主心骨尚存。
头顶上还有一片天。
眼见着身边没有外人,陶老爷子小声的道“转移计划的进程还得加快一些。”
“爹您放心,孩儿心里有数。”陶家老大也是个古稀之年的老人了,身体还算硬朗,拍着胸脯道。
“不能懈怠,亲自去检查。”
“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
“看看袁家、扁家,没准我们不会有这一天。”
“孩儿晓得。”陶家老大连连点头。
老爷子旋即看向了二儿子,拜入人中魔候景门下的陶三小子就是他这一支。
陶老二也明白老爷子的意思,自己一向在家里不受看重,这会儿肯定就是问前些时候吩咐的事了。
很早的时候,陶老爷子就没打算将希望寄托在章改之的身上,试图走人中魔候景这条路。
候景他当然不可能请的动,但其弟子就不一定了,所谓重利动人心。
章改之只知道‘陶老爷子’请来了齐师兄,却不知道陶三更早之前,除了去找齐师兄,还按照老爷子的吩咐请了一些暂缺浮财的师兄弟援助自家。
其中有一位重要人物,候景手下排名第二十七的‘正式弟子’,前不久也给了答复,择日将至。
“宏儿已经早上出城去迎了。”陶老二答道。
“这一两日应该就能到了。”
陶老爷子点了点头,却谈不上多少放松。
这条路当初是他习惯性,按照做一步,想三步的思维去做,以尽可能保险。
但当下局势已经变了,和那时的最坏估计也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当初以为的援手,放到现在恐怕也就未必了。
当下迷雾虽然还未被揭开,但他已经感觉到自己低估了对手。
绝对的力量面前,谋算毫无意义——卜圣。
他心中莫名浮起这样一句话。
卜门虽消,然当今擅谋者不论地域,却还是尊‘卜圣’惟一。
陶老爷子年轻时亦然,不过那时他对后面半句印象更深
“除非你是我。”
自信~
也是从那时,他坚信,想做一个擅谋者,自信——绝不可缺!
于困境时用自信激发希望,处顺境用自信衍生恐惧!
“人虽老,心犹在。”陶老爷子呢喃,脸上再不见感叹,腰杆挺直,不似老迈。
“进去吧。”
陶老爷子一吩咐,转身众人随后,陶家大门紧关。
没人注意到对面很远的屋子,一扇窗户忽然打开,又关上。
……
章改之骑着马准备去找陶老爷子去聊一聊,行到一半却遇到手下追上来。
“大人。”黑面汉子喘着气,他知道章改之今夜在四府巡视,故而找人也就沿着找。
“不是让你在城门那边吗?”章改之皱着眉,黑面汉子解释道“大人,牧野和天台送来了急信。”
“什么?”章改之有点疑惑,他今天才去信给那边,照理说,不可能这么快就有回音了,毕竟走的是正常加急驿站。
“信呢?”
黑面汉子取出两封信递给章改之,章改之一看皱了眉。
一封来自州衙喻宗儒,信中只写了两个字。
“快回。”
这却是章改之和喻宗儒的约定,也代表让章改之不要再管渔阳事。
难道说那个针对渔阳事的官员在那边动手了吗?
他知道喻宗儒对此事的态度,绝不可能轻易改变主意,忽然来信令他返回。
到底怎么了?
他脸上面部焦急终再难掩,心中也是乱的很。
牧野那是短时间内完全无法获悉的未知啊!
他快速打开另一封信,更是直接勃然变色。
署名是从自家所来,祖父章泰元所写。
乍一看,笔迹潦草,似乎写的很着急,若非他认识祖父的自己,都要怀疑是不是有人冒写,因为他祖父向来看重文字书面。
内容则只有两字“速逃。”
章改之了解自己祖父,不爱说废话,用词也很精准。
不是回,不是‘走’,而是‘逃’!
额头上不自觉有汗落下,两封信,一个让自己回,一个让自己逃。
会不会是有人想将我引走?
毕竟走朝廷驿站的这两封信的来路出错的概率很小,字迹也分明。
“你先回原处办事,不要声张,等我命令。”章改之一边吩咐,随着黑面汉子领命离开,他心中也有了决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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