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改之一声令下,立刻有人朝着陆离而去。
“慢。”陆离坐于原地稳如泰山,轻飘飘一语。
“不知章大人要以什么罪责押我?”
“顶撞你?”
“这自是其中一个原因,众目睽睽,你还想狡辩不成?”章改之冷冷道。
“还是说,你从来就没看过悬镜司内部条例。”
“根本不知对待上官的礼数为何物?”
“对于上官我向来尊重,悬镜司内部条例也一向是我的枕边书。”陆离摇了摇头,漠然的眸子冷冷扫了一眼一眼靠近自己的几个人,后者一下子停住了脚步。
“但……你算上官吗?”
“没记错的话你刚才说你是金章总捕,而我是中级郡地方主事总捕,纯论内部级别,我们应该是一级的吧?”
“用这个做借口就想押我?”
“是我在做梦还是你没睡醒?”
“还是你以为本官给你脸笑一笑,你就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大胆,我奉州衙命令。”章改之怒极。
“代表的州衙的权威。”
“更别说,你的罪证早就被我掌握,押你有何不可?”
事实上,他们确实是一级,但州里的和地方上的历来心照不宣的同一级前者为大,中级郡以上的主事总捕则不在此列,刚才章改之见陆离年轻加上其不屑的举动,一时昏了头了。
“问题是州衙让你来调查,不是让你来胡搅蛮缠。”陆离凌然不惧道。
“别说我不是你的下属,就是了。”
“以此押我这个级别的官员,你视大齐律法何在?”
“本官甚至可以参你个歪曲上官命令,行主观臆断轻忽之事。”
“至于你说罪证,你倒是举两个我听听。”
“若真铁证如山,我自然任凭处置。”
“巧言令色。”
章改之脸上像死了人一样的表情,他着实没想到陆离这张嘴这么能说。
若非是在这个场合,他几乎就要控制不住动手的冲动了,以往地方官员听到巡查哪个不是服服帖帖,此人偏像是长了八个胆子。
“哈哈哈。”
这时,一道笑声响起,却是一旁歪坐的徐启,章改之下意识看过去,不由皱起了眉头。
“别误会啊,没笑你。”徐启摆摆手,故作抱歉道“我只是觉得我陆兄弟说的没问题啊。”
“你抓人理由最少要站的住脚吧。”
“毕竟你们上面派你下来是来调查,不是让你直接湖草莽还得讲究个心服口服。”
“不能公门中人反倒是不讲规矩吧。”
“徐将军这是要干涉我悬镜司内部办案?”章改之反问。
徐启摆摆手,无所谓道“不敢,规矩我知道。”
“我虽然穿着甲胄,但今天我也不是什么将军,明摆着你不讲规矩,作为陆离的朋友,我还不能说两句公道话了?”
章改之看了看老神在在的饶怡祖,后者与徐启的关系他清楚,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饶怡祖开口却活起了稀泥。
“嗯,的确,你既然说有陆离的什么罪证。”
“也不用全拿出来,给出一二让陆离明白,想来若真是他无可辩驳的事,他也不能说什么。”
“你们……”章改之怒在心头,再看陆离神色狠狠道
“好。”
“既然你自己不想要脸,那我也就不用给你留了。”
陆离则起身站了起来,道“洗耳恭听。”
“身为悬镜司总捕,疑似勾结四象神宫,此为第一桩罪。”章改之道。
“任职渔阳悬镜司主事总捕期间,不经调查,便指责袁家袁曜为冲击悬镜司衙门为主谋,而不顾其本为其胁迫之事实,对其动用私刑致其不能人道,事后你又向袁曜之父索要巨额财物,是你吧?”
“巨蛟帮主—魏振尧忽然身死,你假借查案之名,实则为了侵吞该帮的利益,将与你不对付的帮派中人当场杀死,又利用自身权力将苦主柳世平等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关押,直到本官来此柳世平等人依旧身处牢房,且受尽折磨。”
“是你吧?”
“不说别的,就这三桩已然是触目惊心。”
“你也别想着狡辩。”
“若不是人证物证俱在,我也不会说。”
“另外,我不怕告诉你,州衙的命令让我来调查不假,但只要我调查存在疑点,哪怕还不能完全证实,我也可以行使将你解职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