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飞虹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幕,只觉得浑身像是置身在冰窖中一样,通身都是冰冷的。
她是个聪明人,又怎会猜不到这件事是顾宁动了手脚。
「你给我们下毒!」曾飞虹说话时,眼神转移到了香炉身上,她急切上前,就掀开了香炉。
炉身内的灰烬让她看到了证据,指着这坛灰烬便道:「这就是证据!你给我们下了毒!你指使我们说了这些话!」
「这从来都不是我心中所想!」曾飞虹声音变得极为尖锐。
明静怡也回过神来,头一次没有跟曾飞虹作对,而是一致对外:「郡主!你怎能用这样腌臜手段?」
闻言,顾宁笑了笑:「是吗?那不妨你们发誓。」
「就说……若这些是你们的心里话,那你们便从此不得入宫为妃!」
顾宁的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在云端。
然而这话落在了两人的耳朵里,却是重若千钧。
明静怡当即就闭上了嘴,她虽然不信鬼神之说,然而发誓……到底是让她有些忌讳的。
想到这,明静怡便看向了曾飞虹。
而曾飞虹也沉默了下来,她既不愿意发誓,也不愿意当这个跟顾宁针锋相对的出头鸟。
将来进了宫,顾宁是后,她是妃,若将顾宁得罪得彻底,她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多快活。
明静怡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两人都是人精,这会儿是一声不吭。
见两人这般模样,顾宁又笑了起来:「看来两位都不敢发誓。」
「这么说来,毒害罗小姐与粟小姐的罪行,的确是你们二人所为了。」顾宁笑道。
「不!」明静怡当即否认,「我从未这样做过!」
「是吗?」顾宁反问道,「明小姐这么肯定?」
明静怡即便心中已经发慌,面上神色仍然不变,十分坚定地说道:「自然!我绝不会说谎。」
「可是将这封
信送到我府上的,就是粟小姐。」顾宁说罢,便将一封信拿了出来。
信封上的字很大,足够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贵女们看清楚。
「的确是粟小姐的字迹!」
「粟小姐竟然去找了长宁郡主?她是觉得长宁郡主会帮她吗?」
「可粟小姐不也想入宫吗?长宁郡主当真愿意帮她?」
众人是议论纷纷,然而顾宁却不受这些话语的影响,她拖着下巴,漂亮的眼睛中一片澄澈:「明小姐,这可是粟小姐的亲笔信,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颠倒黑白的话谁都会说,没有证据的事岂能捕风捉影?」明静怡冷声道,「郡主还是谨言慎行!」
「那曾小姐呢?」顾宁又问道,「我这也有一封罗小姐送来的信。」
「不只是这几封呢。」顾宁说话时,便抬起了手。
春玉将早已准备好的信摆在了桌面上,这厚厚的两摞信,一摞是告明静怡的,一摞是告曾飞虹的。
「袁家小姐、李家小姐、石家小姐……这二十几家的小姐,可是都在信里指认了你们对她们下毒一事。」顾宁皱起了秀眉,苦恼道,「难道你们还要说这是她们在污蔑你们?」
明静怡心慌极了,曾飞虹也不遑多让。
甚至曾飞虹的那一摞信还要比明静怡高上许多,她心乱如麻,头脑却是前所未有的清晰,她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阻止顾宁将这罪名扣在她的头上。
她还要入宫!她还要为殿下生下皇子!她绝不能败在这一步!
于是,曾飞虹的双眼中盛满了泪水,她委屈地跪在了地上,声音可怜极了:「郡主,您为何要屡屡针对我们呢?」
「我们犯了什么错?」曾飞虹说话时,低泣了几声,「我承认,我的确对殿下有非分之想,可殿下并非是您一人的专属!」
「您难道就因为我们对殿下有非分之想,便联合了这些人,来给我们泼脏水吗?」曾飞虹委屈道,「可您既然是未来的一,心胸应该宽广一些,殿下身边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个女人?」
明静怡也在此刻接收到了曾飞虹的信号,她跟着跪倒在地,两人都是一副可怜至极的模样。
她也委屈地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是啊,我与曾姐姐什么都没做,不过是有着对殿下的倾慕罢了。」
「殿下年轻俊美,又才能出众,哪个女子见了不倾慕?你难道还要将所有倾慕殿下的女子都杀了不成?」
明静怡望着顾宁,又重复了一句:「殿下身边,不可能只有你一人!」
「殿下是我们楚国未来的皇帝!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怎么可能只有你一人?」
明静怡与曾飞虹都在强调这一点,她们的眼神笃定极了,根本没有任何怀疑。
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冰冷至极的男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孤的身边,只有她一人。」
这道声音对于旁人而言十分陌生,但对顾宁而言,却极为熟悉。
她惊讶地抬起头,便瞧见了谢宴怒气冲冲走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