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反,也是被你与宇文旭逼的!」
「住口!」耶律寒厉声呵斥道,「岂能直呼可汗大名?」
「宇文旭算什么可汗?」呼延闻冷笑了一声,「他可有得到大祭司的首肯?我倒是忘了,大祭司跟可汗都被宇文旭杀了,又怎会有人帮他卜卦?」
耶律寒听着呼延闻大不敬的话,一张脸铁青:「呼延闻,你敢污蔑可汗!」
「我说了,没有大祭司的首肯,他算不得可汗!」呼延闻同样铁青着一张脸,冷声呵斥了回去,「你们若真想让我服气,就将大祭司找出来,让大祭司卜卦!看看他到底是不是我们匈奴真正的可汗!」
「只要卦象显示的是,那我呼延闻率领呼延家上万人,俯首称臣!若不是!那你们就是弑父弑君的罪人!」
呼延闻每说一句话,耶律寒的脸色就阴沉一分。
他自然是想找到大祭司的,然而大祭司贪生怕死,在王庭稍有异动的时候,就偷偷逃走了,至今也没能找到他的下落。
对外他只能宣称大祭司死了,唯恐会有人利用这件事做手脚。
但没想到,其他人都不敢提及的大祭司,今日却被呼延闻直接说了出来,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的!
匈奴人信奉月神,每一任可汗都要由大祭司问天地,若是细究起来,宇文旭当上可汗的确是名不正言不顺。
眼见耶律寒骤然变得冰冷的脸色,呼延闻又是冷冷一笑:「耶律将军,你倒是继续说啊!」
「谁不知道你与宇文旭暗地里做的那些勾当!」他高声道,「说不定就是因为你与宇文旭一个弑君一个弑父,这才引来了月神的惩罚!月亮海边的土地寸草不生,就连楚国也趁此机会大举进犯匈奴!」
「可汗在位时,何曾有过这样憋屈的局面?」呼延闻说话时,神情极为激动,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耶律寒,眼中满是讥讽的笑。
耶律寒脸色难看,他紧紧地捏住了一双手,纵然呼延闻说话再难听,他也不能真正的对呼延闻下死手。
其他的匈奴贵族可都还看着呢!他今日若是动了呼延闻,明日便会有大批贵族投奔宇文征!这不是他与宇文旭愿意看到的场景。
耶律寒深吸了一口气,将心底的怒火压下,一字一句道:「呼延族长对可汗误会颇深,待我找到大祭司后,定会为可汗洗刷清白,到那
时,呼延族长可不要忘记自己今日的承诺!」
「这是自然!」呼延闻抬着下巴,一口便应了下来,「但也得大祭司活着才行!」
耶律寒被呼延闻用一句话噎得沉默下来,最后他阴恻恻地看了眼呼延闻,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在耶律寒离开的那一瞬间,站在墙头准备放箭的弓箭手也纷纷收回了箭,而暗中耶律寒带来的了,也在此时收回了兵器。
一场对峙就此结束,但他们彼此都明白,这件事还远远没有到结束的时候!
关上了大门,呼延闻的脸色沉了下来。
「大祭司呢?」呼延闻咬牙切齿地问着身边的侍卫。
侍卫是呼延闻的亲信,闻言愣了愣,随即便飞快答道:「大祭司刀伤太重,虽然经过了治疗,但他还在昏迷中。」
「这都快两个月了,还没醒来?」
「族长,咱们的医术您也是知道的,能够保住大祭司的性命已是不易,更别提将大祭司从鬼门关拉回来了。」侍卫无奈道,「若是能请到楚国的名医,或许还能有些办法。」
「楚国的名医是那么好请的吗?除非派人将他们绑过来!」呼延闻没好气道。
侍卫挠了挠脑袋,小声道:「或者将大祭司偷偷地运去楚国?楚国那边名医遍地,定能将大祭司救回来。」
「他身上就只有一口气了,只怕还没等抬到楚国,刚踏出这扇门,他就要咽气了。」呼延闻很是烦闷。
大祭司是那日王城突变时逃到呼延家族地来的,他见到大祭司满身是伤,就意识到王庭出事了。
也正是因为大祭司的到来,他才没有让呼延家的私兵去王庭救驾,如此一来,倒是误打误撞的保住了家中这些私兵。
不然的话,呼延家早就跟三王子、五王子的母族一样,被宇文旭以谋逆的罪名部处决了!
原本呼延闻还指望着能靠大祭司揭穿宇文旭跟耶律寒的阴谋,谁知道大祭司身受重伤,竟是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思及此处,他眉心的褶皱肉眼可见地变得更深了。
该如何是好?
「人参都用了?」
「都用了。」侍卫叹了口气,「是一点成效都看不见,这两个月下来,都不见大祭司眼皮子动一下。」
呼延闻沉着脸,魁梧的身形在月光下拉长了,片刻后,他才道:「有什么好药材都拿出来,先吊着,总不能让他就这么死了。」
在大祭司身上花的药钱足足有几千两银子,呼延家每年的收入也就一万多两银子,若是就这么白白浪费在一个死人身上,他一口老血都要被气得吐出来。
侍卫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但一会儿,他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下意识喊住了呼延闻。
「族长,属下这几日听闻王城内来了一个家世极好的楚国人,随便一出手就是大批的盐,就连耶律寒对这个楚国人都是客气有加。」
「您说这样显贵的楚国人身边,是不是会随身带着大夫?」
听得这话,呼延闻的脚步停了下来。
他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盯着侍卫道:「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他与耶律寒的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