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下人互相对视一眼,心生疑惑。
太子妃冲着徐奉仪来的?
徐卿卿居住的小院破旧不堪,就连这扇大门,在被人大力推开时,都不堪重负一般,晃了晃就倒下了。
下人急忙来邀功:「在太子妃的吩咐下,给徐奉仪吃穿用度都是最差的,绝不会让她有一点不该有的待遇!」
顾清秋的脸色冷得可怕,她眼底没有笑意,淡淡的扫了眼这个院子,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异样咬牙切齿:「人呢?」
方才邀功的下人定眼一看,这才发现这个院子里空落落的,连徐卿卿的人影也没瞧见。
霎时间,下人的脸色便苍白下来。
「今日早晨奴才还是送了饭来的!那时徐奉仪还在的!」吓人喃喃道,「怎么这一会的功夫人就不见了?」
「这话是我问你的才对!」顾清秋眼里盛满了戾气,「让你们看着人,如今人都跑了!你们竟然还没有一丝察觉!」
几个下人急忙跪倒在了地上,方才的精气神仿佛被抽空了,他们趴在地上,恨不得将身体缩到看不见。
顾清秋闭上双眼,脑海中闪现出今日她余光一撇时的那道身影。
她跟徐卿卿斗了这么久,早已将徐卿卿的身材样貌都深深地刻在了心上,绝不会忘记,她现如今回想起来,那道身影怎么看怎么像是徐卿卿。
半夏见她脸色不对,出声安抚道:「太子妃不必担心,徐奉仪的武功早就被废了,她就算是逃也逃不远的!现在派人去找,想必来得及!」
这话的确是让顾清秋焦躁不安的心稍稍平复了些,她睁开双眼,沉声道:「去找!即便是将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的踪迹!」
她不知道今日偷听的人是不是徐卿卿,但她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愿意放过一人!她要将一切可能都扼杀在萌芽中!
见顾清秋眼底的狠戾之色,半夏低下头,遮掩住了眼底的恐慌。
下人们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们高兴起来,便听见了顾清秋幽幽的一句话:「没用的人也无需留着了,
都杀了。」
几个下人脸色灰败地跪坐在了地上,一人爬到了顾清秋面前,企图用泪水与祈求软化顾清秋的态度。
然而现在的顾清秋,早已不再是当年那个会因为几颗眼泪就心软的人了,她厌恶的往后退了一步,沉声道:「你们都是死的不成?还不赶紧将人拖下去!」
护卫听得这话,立刻上前,将几个人拖了下去。
顾清秋脸色阴晴不定,她看着手腕处的两颗红痣,冷冷道:「回宫!」
当务之急,是将躁动不安的母蛊压制住,不然的话,她的脾气就彻底控制不住了。
半夏瞥见她的眼神,心一颤。
情况越来越不对劲了。
在京城发生的事很快传到了顾宁的耳中。
她得知顾清秋以身饲养两只蛊虫后,一双清凌凌的桃花眼骤然睁大了:「她的胆子可真大!」
怕死的系统每次在她接触到云蝶时都会发出警报声,这还是云蝶将所有的蛊虫都收拢在了自己的那个葫芦里,根本不曾让她接触的情况下,足见蛊虫的危险,可顾清秋不仅碰了蛊虫,一碰还是两只!她还用自己的血养了它们!
顾宁抱紧了双手,打了个寒颤:「她不怕反噬吗?」
春玉也是一脸的震惊,在听得顾宁的询问时,她语气飘忽道:「或许是有什么法子控制那些母蛊?所以她才会如此大胆。」
然而,坐在一旁大口吃着糕点的云蝶却猛地挥了挥手,她三下五除二的将糕点塞入了嘴里,振振有词道:「才不是呢!这世上就没有能控制蛊虫反噬的法子!」
「像我饲养蛊虫,从不敢让蛊虫进入我的体内,我也就每日喂给它们几滴我的血罢了!」云蝶高声道,「这些蛊虫没有脑子,它们一旦钻入了人的血肉中,就会疯狂的吸食此人的血液,直到将此人吸成人干,它们才会罢休!」
「那云天给顾清秋的药丸……」
「只是能暂时让蛊虫陷入休眠的药罢了。」云蝶小小的年纪,脸上却是慢慢地深沉,「蛊虫会逐渐摆脱这些药的控制,从一开始的每隔一日,到一天一次,再到每隔两个时辰便要服用特制的药丸压制蛊虫的反噬……」
作为听众,顾宁抱紧了自己。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她皱眉问道,「毕竟云天用的也是这样的方法饲养蛊虫,他难道不会给自己留活路?」
云蝶低着头,小声的说道:「除非他炼制出传说中的那只蛊王,不然的话……他也只有一个下场——死。」
说到这时,云蝶想到的是谢宴同她说的那些话。
她下意识低下了头,不敢跟顾宁对视。
看出了她的异样,顾宁冲着春玉挥了挥手。
春玉快步往外走去,房间内只剩下了顾宁跟云蝶两人。
顾宁蹲着身子,与云蝶平视:「你怎么了?」
云蝶双目茫然,小声道:「我有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声如蚊蝇地跟顾宁将南疆王族跟云天的那点恩怨都说了出来。
顾宁捏着下巴,十分有耐心的听完了云蝶的话,片刻后,她嗤笑了一声:「我还以为你在担心什么呢?原来是这么简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