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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得知药方被楚云逸献给了皇帝,一口茶还没咽进去,便喷了出来。
春玉连忙拿出手帕,小心地递给了她:「县主,您可是名门贵女,切不可在旁人面前这样做。」
虽然春玉是暗卫出身,但为了完成任务,她没少学高门大户的礼仪,如今见顾宁这般模样,忍不住提醒了几句。
若是不出意外,一旦谢宴大仇得报,顾宁将会坐上那个最尊贵的位置,下面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稍有错处,就要成为她们口中的笑谈。
顾宁闻言,在春玉担忧的眼神中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但见春玉噘着嘴,她又立刻坐正了,迅速转移了春玉的注意:「楚云逸试过那药方了吗?他就敢献给皇帝?」
「线人说了,太子妃已经让人试过了,确定是有用的,这才献给了太子殿下,想必太子殿下也是试过之后,才用它去拉拢了好几个大臣,还顺带着献给了皇上。」
顾宁勾起唇角:「好歹也是周大夫珍藏的药方,当然是管用的。」
闻言,春玉幽幽地叹了口气:「县主这次可亏大了,就该留着药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自食恶果才对!京城本来风平浪静的,是太子妃自己对太后起了杀心,这才连累了城的人。」
「何止是城的人啊……」顾宁冷笑道,「若是再不制止,别说是整个楚国了,就连燕国、匈奴两国都要被我们牵连!」
她固然想要让两国弱于楚国,可两国的百姓何辜?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人因为顾清秋的一己之私而丢了性命。
想到这,顾宁就恨恨的磨了磨牙,心痛的在滴血。
那可是价值100气运值的药方!
瞥见顾宁的眼神,春玉小声道:「县主,那您公布出去的这个药方,就……就这样了?」
知春玉莫若顾宁,一见春玉眼中的心疼,顾宁就懂了。
她挥了挥手:「陆世伯给了我十万两银子,算是买了这张药方,谢宴又给我添了十万两,还有一套宝石头面,勉强过得去。」
春玉却是震惊的睁大了双眼,看着顾宁:「就这么点银子?」
「算了。」顾宁叹了口气,「反正也不指望用这个药方赚钱,能让那些患了天花的病患吃上药,也算是功德一件了。」
春玉暗暗叹了口气,这样的药方,说是价值连城都不足为过,就仅仅是二十万两白银,着实是太亏了。
她想到这,抿起了嘴,有些不安的提醒道:「县主,有一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宁错愕地眨了眨眼:「什么话?」
「您与谢大人两情相悦是好,但您付出的未免也太多了些,男人都是一个样,您付出的越多,他们越不将您当一回事,就像是……」就像是当初的楚云逸。
见顾宁的眼神变化,春玉又连忙道:「奴婢可不是在挑拨离间,奴婢只是提醒您一下,该收的银子您还是要收,可不能白白将东西送了出去。」
顾宁噗嗤笑了一声,伸出手揉了揉春玉的脑袋:「你放心,我都知道的。」
说着,她算了算日子,笑眯眯的说道:「派人盯着东宫,一有动静就回来告诉我!」
距离她给顾清秋药方已经过去十五日了,这么长的时间,足够那些按照这张药方服药的人发现不对了。
真是可惜,她不能亲自看到顾清秋跟楚云逸狗咬狗一嘴毛的场景!
宫中,对于楚云逸献上的药方,太医们已经用了几十个患了天花的宫人当做实验对象,效果都非常好。
于是,皇帝一道圣旨,太医们开始给后宫的妃嫔用药,太后那边,则是由萧院正与陈道长一块出面,替太后亲自熬
药。
只是,在所有人身上见效的药,一到太后身上就不管用了。
本来是有退烧迹象的太后在喝了两副药下去后,开始高烧不退,说起了胡话。
而那些本以为被治好了的宫人与妃嫔,也不约而同地发起了高烧。
最后还是萧院正一咬牙,用了民间的药方,才将这些人从鬼门关中拉了出来。
只是太后年老体衰,这些药在她体内的影响比其他人更大,迟迟没能醒来。
皇帝为此大发雷霆,派李德海去了东宫一趟,将楚云逸骂了个狗血淋头。
楚云逸见到李德海,本以为李德海是来给自己送赏赐的,不曾想李德海那一连串的话说出来,竟没有一句话是在夸他的。
跪在东宫门前,身后是他的几个女人与东宫部的宫人,上下几百人,都看到了他被骂的场景。
楚云逸气得一张脸扭曲,他死死地捏住了一双手,待李德海一离开,抬手便朝着顾清秋挥去。
这狠狠的一巴掌,让顾清秋的半边脸迅速肿了起来。
徐卿卿见了,故作惊讶地说道:「殿下!您息怒啊!想必太子妃也是无心之失!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她吧!」
楚云逸冷笑一声:「无心之失?好一个无心之失!她分明就是对本王怀恨在心!故意报复本王!」
皇帝与太后即便骂他,也不会计较他的过失,可他借这张药方拉拢的一众朝臣该怎么办?谁能想到这救命良药竟是催命的毒药!他们只怕是恨毒了他!
说罢,他又抬起了一只手,在即将落在顾清秋脸上时,被半夏拦住了。
「太子殿下!太子妃这都是为了您啊!这张药方是她费劲千辛万苦,变卖了部的嫁妆才换来的!再说了,这药方是所有太医看过都说好的!怎么能怪太子妃呢?」
半夏抱着顾清秋,苦苦哀求:「太子殿下,您明鉴啊!太子妃对您一片真心,天地可鉴!您可不能被女干人蒙蔽了!」
说着说着,她猛地指向了正在幸灾乐祸的徐卿卿:「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徐奉仪嫉妒太子妃拿出了药方,改了药方上的药材!故意陷害太子妃呢!」
「太子妃,您说句话呀!太子殿下一定能明白您的一片苦心!」
顾清秋捂住半张脸,一双眼睛低垂,无人能看清她脸上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