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僵硬着身子,心虚地躲在了春玉身后。
裴崇方一边挥着折扇,一边冷飕飕地看着顾宁。
「怎么?我替你背了黑锅,你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多谢二表哥!」顾宁小脸严肃,很是郑重地朝着裴崇方作了一揖,「若不是有二表哥在,只怕我已经跪在外祖母堂外了。」
说着,她就凑到了裴崇方的身边,一只手扯着裴崇方的一角,另一只手谄媚地替裴崇方捶着肩膀,「辛苦二表哥替我受罪了,下次二表哥若有难处,我一定鼎力相助!」
她一脸的讨好,让裴崇方刚冒出的怒火,又瞬间消散。
「行了!」裴崇方没好气地揉了揉顾宁的脑袋,直将她的头发揉得凌乱才罢休。
顾宁敢怒不敢言,顶着一头乱如鸡窝的头发,试探性的问道:「二表哥,祖母可有发现昨日去千金阁的人是我?」
「你放心。」裴崇方没好气地说道,「我一回府,祖母就对我家法伺候,根本没听我解释。」
顾宁讪讪一笑,更加不敢多说了。
但裴崇方却没这么轻易地放过她,一双与她相似的桃花眼落在她身上,仔细地看了好几遍。
而顾宁裸露在外的脖颈上,几道细微的红痕映入了他的眼帘。
一瞬间,裴崇方握着顾宁的手力道大了许多:「宁儿,你昨晚究竟做了什么?」
他的视线如同一把利刃,让顾宁顿感不妙。
顾宁下意识往后退去,但裴崇方的视线却紧紧地跟随着她,眼神极为凌厉。
片刻,顾宁想到了应对之策:「昨晚我就是扮作你的模样,去千金阁打听了一些事,但那些花娘太热情了。」
她说着,便朝裴崇方翻了个白眼,「要不是我应对及时,只怕衣裳都要被她们扒了,没想到表哥你在千金阁这么受欢迎。」
闻言,裴崇方心底的狐疑消散不少。
「你去跟她们打听什么消息?」
「想必表哥也听说了母亲的病不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而是被人下毒所致。」顾宁低声道,「我听说千金阁的那位若雪姑娘,之前得了一种怪病,就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却被一位游医治愈,我就想着,能不能将这位游医请到府上替母亲解毒。」
「你也知道,顾致远既然敢对母亲下毒,一定是有所依仗,我总不能打着替母亲治病的旗号去找那位游医,便不得已借了表哥你的名字,去了千金阁。」
顾宁的每一句话都在理,裴崇方脸色很快放缓。
他收回手,神情一阵变化。
「你做得很对,这件事的确是要掩人耳目。」
只是……
他想到自己近些日子得到的消息,一双眼睛就像是两盏探照灯,看了又看顾宁。
「你跟谢宴是怎么回事?」
顾宁正喝着茶,一听这话,一口茶便喷了出来。
她连忙拿着手帕捂住了嘴,,漂亮的眼眸微微转动着,就是不肯正面回答裴崇方的问题。
见状,裴崇方眯起了一双眼睛,冷笑道:「宁儿,我知晓你是看中了谢宴的皮囊,但我要告诉你,谢宴此人不是普通侍卫,你招惹了他,只怕不能全身而退。」
顾宁暗暗磨了磨牙,你以为我想吗?要不是为了那劳什子气运值!她又何至于招惹谢宴!
裴崇方将顾宁狠说了一顿,顾宁在心中将系统狠骂了一顿。
「怎么不说话?」
裴崇方不肯轻易放过顾宁。
闻言,顾宁皱了皱眉,小声道:「我知道,你们都觉得谢宴与我身份不相配,但我却觉得,谢宴就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礼物。」
「我可不是这个意思。」裴崇方嘴角抽了抽,别人不知道谢宴的身份,他可是一清二楚。
但偏偏他不能将谢宴的真实身份告诉顾宁,只得憋着一口气,听顾宁自顾自地说着话。
「我虽说是皇上亲封的县主,但说到底,我的身份还是比不过端王,我如果嫁给端王,纵然他以后违背承诺纳妾,咱们对他也无可奈何,但谢宴却不同!」顾宁抬起下巴,很是自信,「若谢宴负我,二表哥你就带兵帮我踏平谢宴的府邸!」
裴崇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行了,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取消跟端王的婚约吧!皇上那边,可不会轻易松口。」
顾宁轻哼一声,一双琥珀般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着,狡黠一笑:「二表哥等着看戏便是!」
她说完的下一刻,一只大手又揉着她的脑袋,只听裴崇方含笑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我倒是要看看,你能有什么锦囊妙计!」
忍着想要将这只手挪开的冲动,顾宁冲着裴崇方露出了一个乖巧的笑容:「二表哥,我还有件事想要请你帮忙。」
裴崇方眼皮一跳,下意识退了几步,警惕道:「你又在打着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