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吉时了,接亲的人还没来,新郎那边肯定出事了。”周阿嬷皱紧了眉。
她挺喜欢张秀花这姑娘,品性极好,还有一手巧夺天工的剪纸手艺,这么好的姑娘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对待,一个姑娘家,在新婚当天误了吉时,非常不吉利。
新郎倌要是出了意外,还情有可原,但如果是成心的,那就不是良配,张秀花嫁过去也会受苦。
“新郎的村子离得不远吧,怎么会还没到,要不派人过去瞧瞧啥情况。”江小暖建议。
不管是意外还是人为,误了吉时都让人膈应的很,张秀花嫁过去心里都有根刺,新郎家做得太不地道了,只隔了一个村子,二十来里路而已,就算爬也爬过来了。
“有人去路上看了,这个倪云山真不是东西,这个时候摆什么谱,气死我了。”宣海棠气冲冲过来了。
江小暖心中一动,问道:“倪云山是新郎?他怎么了?”
宣海棠犹豫了下,小声说道:“就是新郎,是秀花自己处的对象,其实我不喜欢这男人,家里以前是地主,成分差就算了,这倪家特别会摆架子,还喜欢装模作样,家里都穷得吃水煮白菜了,倪云山他爸妈出门时,嘴上都油光光的,他们邻居说,这家人有块猪皮,出门就在嘴上抹一下,正月初一能抹到大年三十,还能放锅里熬一两油呢!”
“噗”
江小暖忍俊不禁,这姑娘说话太逗了,以前只听江老太说过嘴上抹猪皮的事儿,没想到现实中真有。
宣海棠又说道:“倪家人心眼多的很,就觉得自家儿子是天上的文曲星,只有仙女才配得上,秀花只念了二年小学,倪家嫌弃她没文化,可又娶不到媳妇,就勉为其难地答应这门婚事,我劝秀花别犯傻,可秀花听不进去,唉!”
“父母确实不咋地,那倪云山怎么样?”江小暖问。
“不怎么样,倪云山模样不行,白面书生一样,风流得很,和村里好多姑娘勾勾搭搭的,他以前处过一个对象,是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哼,都不是好东西,我听说他们都……”
宣海棠脸红了,不好意思说下去,江小暖也明白了,示意她继续说。
“反正他们亲密的很,有人说他们都做那事了,但人家女方父母不同意,嫌弃倪云山成分不好,还穷,他俩就黄了,然后没多久倪云山就找了秀花,哼,这男人压根没安好心,就秀花傻乎乎的,还以为人家是真心!”
宣海棠越说越生气,因为这事,她和张秀花吵了好几次,差点朋友都做不成了,最后她也只能妥协,谁让张秀花死心塌地要嫁呢。
江小暖皱紧了眉,如果宣海棠说的是真的,倪云山确实不是良配。
张秀花这姑娘看男人的眼光不行啊,不如朋友清醒。
不过也可能是旁观者清吧。
外面传来了吵闹声,隐约听见张父的骂声,这个老实人显然气坏了,非常激动,说话都结巴了,愤怒地瞪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