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吃就行,啥工夫都不费!”
周阿嬷气哼哼地呛了句,扭过头懒得搭理这老太婆,鸡同鸭讲,浪费她口水。
江老太却当真了,趁江小暖不注意,揪了一把玫瑰花,直接放嘴里嚼了起来,没嚼几下就皱紧了眉,连连吐了出来。
“呸呸呸……苦死了……阿姐你骗人,比药还苦!”
江老太苦得脸都皱了,跑去水龙头下灌了几口水,这才把嘴里的苦味冲干净,愤恨地瞪着周阿嬷,又让这个老骗子骗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你傻不傻?还真去吃!”
周阿嬷嫌弃地看了眼,但嘴边却带着笑,其实像江老太这样也挺好,心思简单,喜好也简单,喜欢的人就护着,不喜欢的肯定是敌人,爱憎分明,界线分得清清楚楚的,从来不会虚与委蛇。
江老太哼了声,抓了根春卷啃,嘴里的苦涩味才冲淡了,嫌弃地瞪着花团锦簇的玫瑰花,嘀咕道:“中看不中用,红漆马桶一样,还不如野草呢,晒干了能烧火,草木灰还能肥田,这种花一点用都没有,傻子才花钱买这个,有钱买肉吃不好……”
江小暖只当没听见,从屋子里找出几个罐头瓶子准备插花,江老太一看就嚷嚷,“我要装雪里红的!”
“明天我给你买几个坛子。”
江小暖回了句,和周阿嬷一起插花,她只知道剪短枝丫,然后一古脑插进去,什么层次美一概不懂。
“这样不行,寒年你去我院子剪几枝万年青来,还有腊梅,一样剪几枝,再把我桌上的几个花瓶拿过来。”
周阿嬷万分嫌弃,吩咐陆寒年去她的院子剪其他的花,没多时,陆寒年就一样剪了几枝,还拿了几个漂亮的花瓶。
“不能只插一种,颜色要搭配好,长短也不能一样,有长有短,有远有近,才有层次美。”
周阿嬷拿了几枝花打量了下,心里便有数了,随便剪几下,再随手一插,艳红的玫瑰,碧绿的万年青,还有素雅的腊梅,结合在一起形成别致的美,比起旁边江小暖一古脑插的红玫瑰,高下立现。
“真好看,姨婆你可以去教别人插花了,跟艺术品一样。”
江小暖由衷赞扬,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花还是一样的花,可周阿嬷随便插出来的,就像一幅画一样,说不出哪里更美,可就是比别人插的好看些。
周阿嬷十分受用,忍不住说道:“好多年没插了,我年轻的时候,屋子里必然要摆一瓶玫瑰的,每天都得换,必须是早上六点剪下的红玫瑰,还得带露珠,否则我起床看不见玫瑰,一天的心情就不好。”
“你那就是吃饱了撑的。”江老太小声地哼了句。
周阿嬷咬了咬牙,强忍着没怼,毕竟胶卷还没买,确实她理亏在先,而且晚上还要吃红焖兔子呢。
“我家有三个花匠,水平最好的姓寿,他们祖孙三代都在我家干活,养得一手好玫瑰,寒冬腊月都能养出新鲜的玫瑰花,我家三百六十五天,从来没断过玫瑰。”
周阿嬷忍不住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他们一家去哪了,过得怎么样。”
江小暖安慰道:“要不下午我们就去看看?没准真是故人呢。”
周阿嬷摇了摇头,“不着急,今天是你和寒年的大喜之日,别出门了。”
白天得养足了精神,晚上她外孙才能好好干活嘛,她可急着抱重孙呢。